難治了,後來知道諸侯要廢己而立陶唐侯,不免憂急,病勢頓增。後來降了禪讓詔去,陶唐侯不受,暫且寬懷,過了多時,忽聽到四方諸侯已推舉代表到陶唐侯那裡去朝覲,一面廢去自己的帝號,那個檄文早已發出。這一氣一急,身子支撐不住,就頓時病篤,忙叫了獾兜等三人進來,叫他們預備遺詔,禪位於陶唐侯。那時驤兜等知道大勢已去,無可挽回,也就順水推舟去草遺詔。另外又和在朝的大小臣工商量,附表陶唐侯勸進,大家無不贊成,只有鯀不肯具名。等到帝摯安葬之後,鯀就不別而行,不知何處去了。所以獾兜、孔壬、鯀三人,雖則並稱三兇,但是講到過惡,鯀獨少些,講到人格,鯀更高得多,不可以一概而論也,閒話不提。

且說帝堯既登大位之後,將一個天下重任背在身上,他的憂慮從此開始了。草創之初,第一項要政是都城,決定在汾水旁邊的平陽地方,就叫契和有倕帶了工匠前去經營,一切建築務須儉樸。第二項要政是用人。帝堯之意,人惟求舊,從前五正都是三朝元老,除金正、土正已逝世外,其餘木正、火正、水正三人,均一律起用,並著使臣前去敦請。過了幾月,平陽都城營造完竣,帝堯即率領臣民遷徒,沿途人民歡迎不絕。

一日,到了一座山邊,看見山頂滿布五色祥雲,鎮日不散,問之土人,據說是有好多月了,大約還是帝堯踐位的那時候起的。大家聽了,都稱頌帝堯的盛德所感,帝堯謙遜不迭。到了平陽之後,佈置妥帖,氣象一新,正要釋出新猷,忽報務成子不知所往了,留下奏表一道,呈與帝堯,大意是說:“山野之性,不耐拘束。前以國家要事甚多,不敢不勉留效力,今則大位已定,可以毋須鄙人。本欲面辭,恐帝強留,所以只好拜表,請帝原諒恕罪。”等語。帝堯看了,知道務成子是個神仙之士,尋亦無益,惟有嘆息調悵而已。過了幾日,帝堯視朝,任命棄為大司農,專掌教導農田之事;又任命契為大司徒,專掌教育人民之事;又任命羿仍為大司衡,逢蒙副之,專掌教練軍旅之事。三項大政委託得人,帝堯覺得略略心寬。

一日,忽報火正祝融來了,帝堯大喜,即忙延見。但見吳回鬚髮蒼白,而步履輕健,精神甚好,尤為心慰。火正道:“老臣等承帝寵召,極應前來效力,無如木正重和水正兄弟,都因老病不能遠行,只有老臣差覺頓健,是以謹來覲見,以慰帝心,但官職事務亦不能勝任,請帝原諒。”帝堯道:“火正惠然肯來,不特朕一人之幸,實天下國家之幸,政務瑣瑣,豈敢重勞耆宿,但願安居在此,國家大政大事,朕得常常承教,為福多矣。”說罷,又細細問起木正等的病情,火正一一告訴了。

又說道:“木正有兩子,一個叫蒙仲、一個叫羲叔;臣兄重黎有兩子,一個叫和仲、一個叫和叔,其才均可任用。臣與木正商定,援古人‘內舉不避親’之例,敢以薦之於帝,將來如有不能稱職之處,老臣等甘心受誅,以正欺君徇私之罪。”帝堯道:“兩位耆臣,股肱先帝,公正不欺,朕所夙知,豈有徇私之嫌。朕決定任用,不知道已同來了嗎?”火正道:“現在朝門外候旨。”

帝堯大喜,即令人召見。四人走進來,行過禮之後,帝堯仔細觀察,只見羲仲溫和敦篤,藹然可親,是個仁人;羲叔發揚蹈厲,果敢有為,是個能者;和仲嚴肅剛勁,凜凜不可犯,是個正士;和叔沉默淵深,胸多謀略,是個智者,看起來都是不凡之才,足見火正等所舉不差。便問他們道:“汝等向在何處?所學何事?”羲仲年最長,首先說道:“臣等向在羲和國學習天文,因此就拿羲和兩字來作臣等之名字,以表示志趣。

”帝堯大喜道:“朕新踐阼,正缺少此項人才,不期一日得四賢土,真可為天下國家慶。”

當下,就命羲和等四人分掌四時方岳之職,他們的官名,就叫作四嶽。羲仲為東方之官,凡是東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