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爛完呢。大眾聽了無不駭然,遙望那鱅骨堆成之山,遠在數十里外,但是還能望見,想見其高了。世界有如此大鱅魚,真是可怪。大家因為討賊心急,也無暇繞道去看。

又過了一日,行到一處。只見前面斥堠森嚴,旌旗招展,原來已到三苗國境了。仲容傳令,暫且安營,停止前進,一面飛速向文命請示。文命道:“三苗如無抵抗之跡,暫且不要動手,先派人前去宣諭吧。”說著,就派了國哀為正使,之交為副使前往宣慰,並帶有公文,大約是說明朝廷因為洪水為患,特派大臣治理,現在將到貴國,請予招待,兼予幫助,並請貴國人民不必驚疑等語。

國哀等領命,帶了幾個從人將要起身,皋陶上前說道:“三苗狡詐,狠毒無比,從前聖天子南巡,他尚敢陰置蠱毒,謀為大逆,司衡等幾乎喪了性命。如今派國哀等前去,萬一他依舊怙惡,豈不是白送了兩條性命?人材可惜,還請慎重!”文命聽了,不覺沉吟道:“那麼怎樣呢?”黃魔在階下大叫道:“派我們去,看他敢奈何!”文命大喜,就改派繇餘為正使,黃魔為副使,充作一文一武,又派章商氏、兜氏、盧氏、烏塗氏四個做了隨員一同前往,按下不提。

且說驩兜、三苗父子用了狐功的計劃,乘著洪水為患,朝廷無暇南顧的時候,專一向東西南三方面略地,侵滅的國家不少,居然地方數千裡,南面稱雄。驩兜上次發表一篇文章,數說帝堯罪惡之後,更與朝廷脫離關係。但是亦深恐帝堯來討,就積極的訓練他的百姓。後來聽見說帝堯叫文命治水,頗著功績,雍州的共工國已破滅了。驩兜父子更是驚心,忙與狐功商議。狐功道:“今日之事已成騎虎,除出積極準備奮鬥之外,別無他法。”

於是一面強迫人民練習戰事,一面再想以貨利要結他們。

三苗素來極貪婪,幾十年來,蒐括的金寶不少。到此刻聽了狐功的話,為保全性命及國位起見,亦不能不大破慳囊,拿出少許來獎勵人民以為鼓舞。一面又捏造許多帝堯貪酷無道的情形和文命治水到處殘暴騷擾的事實,與人民宣講。或者畫成影象,到處張貼,以激起人民的自衛心與敵愾心。這也仍舊離不脫他愚民政策的一種。

後來聽說文命要下江南了,驩兜父子益發恐慌,再來和狐功商量。哪知天不長惡,狐功忽然疽發於頭,漸漸延及前頸。

那時巫咸等早已亡故,其弟子雖有多人,但是藝術很低,醫治不能全效。狐功之病遂日見沉重,一月之後,竟頭落而死。這個病就叫作落頭疽,兇人不終,亦可謂天網恢恢了。

驩兜、三苗一切行政本來專以狐功為靈魂,狐功既死,頓覺失了依賴。一日,忽有彭蠡東岸的守將來報,說大唐崇伯派遣兩個使者攜有公文前來,應否接待,請令定奪。驩兜、三苗忙聚一班黨羽商議,有的說應該招待,有的說不應該招待,有的說應該招待他的使者,而不許他的大隊兵入境,有的說先殺死他的使者,再和他打仗,因為他這次來,是決不懷好意的,議論紛紛不一。

三苗道:“我有一策,你們以為如何?放他的使臣進來加以囚禁,來一個,囚一個,來十個,囚十個。一面嚴守各處關隘,不許他大隊前進。他要和我打,就算他是戎首,其曲在他,豈不好嗎?”眾人聽了,都拍手稱善。驩兜道:“他若是為治水而來,那個題目甚正大,硬攔阻他,這個話恐怕說不出呢!

”三苗道:“有什麼說不出?只要說我們這裡並沒有洪水,或者說我們已經治好了。不煩他費心,那就好了。”驩兜道:“幽囚他的使者於理不合。兩國相爭,使在其間,幽囚起來恐怕曲在我呢!”三苗笑道:“何必一定要幽囚?暗中殺去,只說他自己病死,拿屍首送還他就是了;或者連屍首都不還他,只說他的使者並沒有來;或者說他的使者來了之後私自逃去了,我們沒有看見。橫豎死無對證,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