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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他俯身用胳膊肘支撐著身體,拖著左腿跪伏在了床邊。騰出兩隻手捏住毛衣針,他接著丫丫的活計開始編織,動作居然很嫻熟。丫丫捧著笸籮愣了愣,隨即抬頭望向露生。露生目瞪口呆地和丫丫對視了,緊接著兩人一起撲哧地笑出了聲音。
他倆笑,龍相卻是滿臉的莫名其妙,“笑什麼?這活兒我不能幹嗎?你倆笨得要死,還好意思笑話我?”
露生欠身向前一拍他的後背,笑得簡直要亂顫,“沒什麼,沒什麼,我倆是羨慕你心靈手巧。又會打勝仗,又會織毛衣,真賢惠。”
龍相跪起身,歪著腦袋、擰著眉毛、鼓著嘴,專心致志地編織。光滑的毛線針在茸茸的毛線中戳入鑽出,乾脆利落,毫無滯澀。這種重複的動作似乎讓他感覺很有趣味,於是他越織越快,拉扯得笸籮裡的毛線團翻翻滾滾。
露生起初是把他這舉動當個笑話看,看著看著,他不笑了,因為感覺龍相的態度過於認真,而且動作也快得過分,兩隻手簡直像是要發瘋。這樣的龍相太過異常,讓他幾乎有些怕。
於是玩笑似的欠身也跪起來,他對龍相笑道:“說你胖,你就喘。誇你幾句,你還織起來沒完了。”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奪龍相手中的毛衣針,“趕緊還給丫丫,別把東西織壞了。”
龍相鬆了手,而露生捧著那一套針線轉向丫丫,將東西一股腦兒地全放在了她那笸籮裡,“黃媽回來了嗎?”
在露生出發去找龍相的第二天,黃媽出門去了鄰縣一戶親戚家裡。丫丫對著露生搖頭,“沒呢,大概明天能回。”
露生說道:“那你回陳媽那院兒裡睡覺去吧。”
丫丫依然是捨不得走,可大哥哥的命令又違拗不得。龍相這時忽然說道:“丫丫留下來吧,黃媽不在家,沒人管!”
露生立刻回頭橫了他一眼,“你給我滾一邊去!”
丫丫本來不想走,一聽了龍相的言語,她二話不說,立刻捧著笸籮溜了。
丫丫一走,龍相悻悻地躺了下來。露生看了他一眼,還是想回自己屋裡去,可是顧忌外面黑暗寒冷,自己要是走這一趟,還得再穿衣服,怪麻煩的。
“我怎麼了?”他問龍相,“糊里糊塗地睡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是得了什麼病。”
龍相仰面朝天地躺著,答道:“讓風吹了,大夫說的。上午給你吃了一片西藥。你本來燒得都燙手,吃完藥,下午就好了。”
露生笑了,“一點兒都不知道,就記著自己一直在睡覺。”
然後他摸了摸左臉,又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血漬,“手賤,看你把我這臉弄的!”
龍相忽然扭頭望向他,“你好了吧?”
露生一點頭,“好了。”
龍相聽了這話,又不理他了。
露生不管他愛不愛聽,自顧自地想到什麼說什麼,“你應該把你的財產清點一下,心裡有個數。畢竟現在龍家就你這麼一個主人了,你不管,還等著誰替你管去?”
出乎他意料的,龍相居然沒提出異議,並且還深以為然似的嗯了一聲。
露生又道:“你這回能打勝仗,不是因為你本領強,而是因為你有了援兵。說句老實、不客氣的話,我認為你還是換條人生道路為好。趁著年輕,手裡有錢,也沒人管束,你到外面那些好地方走走看看。看看風景,也看看人,嚐嚐羅曼蒂克的滋味,享受一下摩登時代的好處,不比你窩在這個小縣城裡練兵有趣?不會總有人揹著你逃命的,你把性命留下來,去過一種更好的生活,不好嗎?”
龍相不出聲,也不看他。
露生一直認為龍相這個人是油鹽不進的,對他無論是曉之以理還是動之以情,都行不通。可是有些話自己非說不可,不管他肯不肯聽,“龍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