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停蓄不流,尤為無策。所以四十一年之中,未嘗沒有二十餘年之平安,但是壅防得愈甚,則潰敗的亦益烈;埋塞的愈久,則瀰漫的愈廣:這亦是一定之理。

所以這次大災,雖則不是共工之過,而照共工治水的政策看來,亦應該有負責任的必要。

還有一層,擔任到這種重大的職司,應該如何的辛勤小心,黽勉從事,但是考查共工治水的時候,又有八個大字,叫作:“虞於湛樂,淫失其身。”如何“虞於湛樂,淫失其身”的情形,古書上雖則沒有詳載,但既然有這八個大宇之考語,那麼當日的腐敗荒唐,已可想而知。況且共工本來是個巧言令色、引誘帝摯為不善的小人,一旦得志,任專且久,湛樂荒淫,亦是勢所必至,決不會去冤枉他的。如此說來,就是治水僅僅無功,尚且不能逃罪,何況愈治癒甚呢!但是帝堯是個如天之仁,遇到這種大災,知道共工是萬萬不能勝任,萬萬不可再用了,但是亦知道不盡是共工之過,所以當時雖則下詔免了他的職,但並不治他的罪。

這時適值南方的驩兜接著五年一朝之例,到新都宋朝。帝堯臨朝而嘆,說道:“現在的洪水,滔滔到如此,哪一個能夠為朕辦理這個事呢?”諸大臣未及開言,驩兜不知原委,不問情由,就冒冒失失的大稱讚其共工道:“臣聽見說共工正在那裡鳩集人工,辦理這件事情。帝有這種奇才,還怕洪水做什麼?

”帝堯聽了,嘆口氣道:“孔壬這個人,只能幹了一張嘴。說起話來滔滔汩汩,很像個有經天緯地之才;叫他做起來,實在一點不會做的。外表雖則像個恭順,而心中實懷叵測。試看朕專任他到四十多年之久,仍舊不免有洪水滔天之患,他的才在哪裡?這種人還可用嗎?”驩兜聽了,情知說錯,便一聲不敢響。

過了片時,帝堯又問羲仲等道:“現在洪水之害大到如此,高的山已浸到中央,小的陵更冒過了頂,百姓實在困苦昏墊。

汝等想想,有哪個能夠治理的,趕速保奏。”羲和四兄弟同聲說道:“臣等看起來,莫過於崇伯鯀。這個人真是奇才,臣等素所佩服,就是大司農等亦知道的。”帝堯聽了,嘆口氣,搖搖頭道:“這個人哪裡可以任用、呢!他的壞處是悻悻然而自以為直,歡喜以方正自命,又自負其才,簡單的下一個批評,就是‘狠而且戾’四個字。擔當大事的人,第一要虛懷樂善,捨己從人,才可以集思廣益。現在鯀這個人既然自以為是,哪裡肯聽受善言?雖有善類,亦要被他敗壞了,哪裡還可用呢?

”羲仲等道:“現在既然沒有他人可用,就姑且用他試試吧。

如其不對,可以立刻免他的職,帝以為何如?”那時大司農、大司徒亦都贊成。帝堯沒法,只得說道:“那麼,就試試看吧。

”於是就命和仲前去宣召,和仲領命星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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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堯放子朱于丹淵 免共工四嶽舉鯀

第七十五回 神禹坼背生 鯀受命治水

且說崇伯鯀在帝摯時代,雖則與驩兜、孔壬並稱三兇,但比較好得多。而且他的性情很戾,自以為是,所以與驩兜、孔壬亦不甚能夠合作。帝摯死了之後,玄元在位,驩兜、孔壬把持大政,他更加參不進去,所以就託故走了。他娶的夫人是有莘氏的女兒,名叫女嬉,亦叫修己,又叫女志,又叫女狄,人頗賢淑。鯀帶了她同到汶山廣柔地方一個石紐村中居住,專門研究學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