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到處演講伯禹的功績如何偉大,德行如何之美茂,並且亦代啟宣傳,說啟如何如何的才德。那杜業的才學口辯都是很好的。本來夏禹治水,拯濟人民,人民早已心服,再加以杜業請人這樣到處一說,那九州人民自然格外傾心,不但傾心於禹,並且連帶的傾心於啟,這種暗中運動,禹和啟都是不知道的,後來杜業等又結交了一個施黯、一個伯封叔、一個扶登氏,都是非常之才,一代興王卿相之選,差不多他們都已預備好了,專等帝舜一死,夏禹就好即真。但是這種運動都在民間,民間雖已傳遍,而朝廷之上則殊無所知。

後來帝舜南巡,採訪民間風俗,亦漸漸有點知道。但是帝舜以天下為心,禪讓伯禹,出於至誠,亦絕不介意。到了蒼梧的時候,偶然與其它侍從之人談及,後來展轉傳訛,遂說道禹有篡竊之心,舜有疑禹之心,因而作九悲之歌,九疑之山名且因此而得,這種話之不可信,前人早已說過。帝舜既有讓禹之決心,聽說禹要篡位,何必疑?更何必悲?禹在那個時候,攝政已十七年之久,天下大權盡在掌握,即真不過早晚間之事,何必再有叛舜的痕跡!所以民間有這種傳說,就是因為杜業等有這下層工作的原故。不過他們所以要做這個下層工作,並不是反對舜,是伯舜死了之後,天下人心不盡歸禹,所以有這番舉動。經在下徹底的說明,讀者諸君想來總可以明白了。閒話不提。

且說伯禹那日帶了兒子啟出門,商量避讓的地方,啟主張到轘轅去,祭那塊化石。伯禹很以為然,於是就很秘密的向轘轅而來。一日,住在一個逆旅之中,只聽見隔著牆壁,有好許多人在那裡談天。一個說道:“現在伯禹棄掉了我們百姓,不知避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們以後推戴哪個做天子呢?”另一個說道:“先帝的世子商均,聽說亦避開去了。現在找伯禹的人甚多,如同商均這種人,他雖說避開,恐怕沒有哪個去找他呢。”又有一個說道:“先帝待我們百姓並非不好,不過那個商均聽說大無人君之德,我們哪裡敢推戴他?弄到將來,自討苦吃嗎?”又有一個說道:“現在我們總以趕快尋著伯禹為是,尋著了擁戴起來,那麼大事就定了。”又有一個說道:“我從前聽見杜先生說,伯禹如其避位,一定避到此地來的,叫我暗中留意。現在不知究竟來不來?”說到此句,聲音忽然低了,聽不清楚。伯禹忙和啟說道:“我看在此地不妙,不如走吧。”啟亦點首稱是。

到了次日黎明,父子兩個帶了從人,立刻動身,到了陽城地方住下,亦不敢去看那塊啟母石。父子兩個杜門不出。並告戒從人不許聲張,只說是做貿易之人來此暫住的。哪知從人們到外邊去聽見的訊息,百姓紛紛擾擾,無非是搜尋伯禹的事情。

有的晝歌,有的夜吟,有的竟登高而呼,都說道:“伯禹果真棄掉我們,我們何所仰戴呢?”照這樣情形看來,大家竟是中了風魔一般。這幾個從人就來告訴伯禹,伯禹慨然說道:“果然百姓一定推戴我,那以我亦只好直受了。”

過了兩日,從人又來告訴伯禹道:“這幾日外邊甚為熱鬧,聽說各州的人都有得趕到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原故。”伯禹聽了,亦不言語。又過了兩日,伯禹父子正在午餐,忽聽得外邊一陣喊聲,震天動地,彷彿人有幾萬的樣於。那從人倉黃跑進來說道:“外邊人已擠滿了,當頭有十幾個人,手中各執著一面小旗,旗上寫著荊州代表、雍州代表、青州代表、豫州代表等等,硬說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