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邊寫我會看得更清楚。我才說我包裡有,弟弟卻已變戲法似地拿出了一疊嶄新的信籤和一支尚未啟用的圓珠筆。

白麗嬌給我寫下了“星天健康產業國際機構”十個大字,強調她們是一家臺資企業,戲謔地問我認不認識趙本山從而引出了並非其弟的公司老總趙本水。當說到公司為何連續在大陸安徽投資時,我才有些不耐煩地說她不是剛說那是他的祖籍卻意外地引得她一聲“聰明”,真是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白麗嬌邊說邊寫,一發而不可收拾,從經濟背景到政治背景,再到什麼歷史起源,還有三大魅力,還有三大產品……一下子列出了好幾個響噹噹的中央級人物,扯出人民日報、中央電視臺,還有風靡全球的肯德基、麥當勞,使我聽著聽著不覺就有些看廣告片的味道了。

白麗嬌不厭其煩,講得天花亂墜畫得龍飛鳳舞,看得我眼花繚亂聽得我不亦樂乎。

那矮凳子的滋味可不是玩兒的,何況我又是那麼地疲乏,怎麼也忍不住不使自己的屁股扭來挪去以奢望能找著個更舒服些的角度。終於,“咔嚓”一聲,不堪重負的矮凳子碎裂當場,促使我差點撲翻了桌子,直嚇得弟弟驚起,也弄得自己好不尷尬。

馮梅又給我換過一個矮凳子,繼續聽講。

白麗嬌的口才及對公司的掌故再加之那份氣質大度,足以證明她在公司的身份地位。如此看來,她這一跳多半又是跳對了的。只是我又總覺得有哪裡始終是不對勁的。

她越講越流暢,我越聽越糊塗,唯有她俯首間領口一低蹦出那豐滿的乳房來刺激著我的神經。儘管我一再提醒自己別再出洋相,可終究還是忍不住又打出了個不小的哈欠。

白麗嬌仍不見怪(我都快被她感動了),反而精神抖擻地對我喊:“帥哥,聽好看準了,要給你分錢了!”

但見白麗嬌又給我寫下“獎金分配製度”六個大字,開始將三千九百元人民幣給我肢解。我都還未弄清那三千九百元錢究竟是從何而出,她已給我發出了幾千幾萬十幾萬的月薪。

我的神經終於被白麗嬌手中的筆繃緊了。

——她突然給我畫出了一個圈。

我不經意間瞥見她隨心所欲地信手一畫,一個圈圈便躍然紙上,使我冷不丁地骨都都一顫,身子緊繃繃地就被牢牢套住了……

我迷惑地看著自己生出了四個小圈,莫名其妙地套住了些依稀熟悉的人;又見那些依稀熟悉的人也各自生出四個更小的圈,套住了些莫名其妙的人……——如此這般排卵式地衍生,轉眼間就形成了一座金字塔,將雙眼惶恐的我推上了頂峰供將起來……

我終於想起了這些不祥的圈圈原來就吐自火車上那名陌生中年男子之口。

可是,它們究竟意味著什麼呢?……我猛然就想起了苗圓圓來。忙舉目四看,不想所處位置卻恰好無法窺見屋外的風景。

不知何時,白麗嬌已經講完了,寫了滿滿幾大篇,問我有沒有三五天時間留下來看看,如果我覺得可以,她願做我進入她們公司的擔保人,似乎還引得馮梅一聲不無羨慕的輕嘆。

我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白麗嬌已起身握別了,讓我有空去玩,她們就在“上邊”。

馮梅回身就問我說:“帥哥,怎麼樣,聽了多少?有沒有一半?”

我不知所言地反問她說:“你呢?”

馮梅說:“太多了!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我說:“你們怎麼不去?”

馮梅有些牽強地笑說:“我們哪有那種口才!我看你倒是很合適的,把你的潛力開發出來就不得了了!”

我不無嘲笑地說:“叫我上門去叫賣?”

弟弟突然開口說:“不是叫你揹著產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