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十交代了,如此看來,這趟大理寺之行,她還是安全的……於是,六娘子歡歡喜喜坐上了名為去沈府,實則又從沈府轉去大理寺的馬車。

待到了大理寺中,六娘子便歡喜不起來了,說好了已消了氣的七皇子黑著一張臉等在大理寺後院,見她下了車,一把上前將她拽到臂彎中。

玉珩攏著季雲流:“昨日之事,我暫且先記著,若有下次……”那漆黑黑的目光看著六娘子心肝都一顫一顫的,她接著穆王的話立刻舉手保證道,“必定沒有下次,若還有下次,我肉償!”

玉珩:……

七皇子動了動嘴唇,卻發現根本無話可說。

他明白了,這人就是個沒羞恥底線的!

陳大人在側殿中等候已久,看見攜手進來這對金童玉女,行禮後就待著兩人到了張舒敏面前,指著他道:“穆王殿下、六娘子這人渾渾噩噩的,問什麼俱不回答,用刑伺候他,還會嘻嘻哈哈跟抓癢一樣,下官真是從未見過這般的犯人。”

季雲流仔細瞧了瞧張舒敏,解釋道:“他應該是被張元詡的一絲魂魄附體了。但人有三魂七魄,他只有一魂入了體內,所以才會這樣的神志不清。”

“鬼真的能附體?”陳大人大驚,心中的滔滔江水仿若一瀉千里,覆水難收。

若是如此,每到中元節鬼門大開的日子,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被鬼附體了?

第三四六章 手底見真招

“可以,”季六見陳大人面上擔憂,解釋的更詳細道,“陳大人莫要擔心,人鬼殊途,天道對三界管得甚嚴,鬼除了頭七時還能在人間待上一待,日後是不能再入人間的,還有,鬼魂便非想附上誰的身便能附上誰的身,張二郎與張舒敏乃為父子至親,血緣極近,再加上張舒敏大約隨身帶著張二郎身上之物,這才讓張二郎的魂魄順利附體。”

大理寺立即讓人搜了搜張舒敏身上的東西,果然在錦囊中尋到一撮頭髮,估計就是張元詡的。

原來一個鬼上身還得有諸多條件,如此想來,人間暫時還不會讓惡鬼給攻陷了,還是很安全的,陳大人頓時放心下來,請六娘子施法讓這個鬼訴一訴冤情。

“如今他只有一絲魂魄,只怕就算定住了他的魂,他亦是記不得什麼事情了……我也只能姑且試上一試。”季雲流從袖中掏出一張道符,口中默唸兩句咒語,一道符向著張舒敏的腦門貼過去。

為保全六娘子名譽,如今的側殿中只有玉珩、大理寺卿在內的幾人,這樣的道符,玉珩早已見慣,陳大人卻是除上次宋之畫那案子的水融符之後,第一次見到,頓時嘖嘖稱奇。

張舒敏被道符一貼,似乎整個魂魄受到了動搖,咿咿呀呀唱戲一樣的呻吟了許久,聲音果然就變成之前那嗚嗚嗚的我死的好慘那人。

“張元詡?”大理寺趁機問了一句,“你怎麼死的?”

之前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張元詡哭泣道,“我、我是被人殺死的……我死的好慘……求求你們救救我……”

大理寺見這鬼可以做供問審,官威大發,坐到一旁設好的桌案上,驚木一敲,再問:“你可記得是何人殺了你,怎麼殺得你?你的屍首如今又在何處?”

怕問得太多,這個只有一絲魂的鬼無法回答,陳大人特意放慢了語速。

那“鬼”抬起頭,咕嚕咕嚕兩下,整個發白的眼中有了黑色瞳孔,他抬首看了一圈,定在季雲流身上,努動嘴唇,那“鬼”道:“雲流……雲流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元詡啊……”

這個人連死了都不安分,還要過來唸叨兩句自己未婚妻的閨名,七皇子臉上厭惡,拉著季雲流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那鬼見人後退,嗚嗚咽咽再次哭起來。

大理寺見這鬼同三歲小孩無異,心中也是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