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毫無懸念,楊栢安全國冠軍賽上斷層拿到了第一,而且在自由滑摔了兩個跳躍的情況下,她還拿到了22337的高分。

嘖,就離譜。

不過楊栢安也沒管她的三週半在網上掀起了多少軒然大波,也沒管上面那些個除了定個方向就撒手不管但現在瘋狂撈功的人,直接回了瀋陽。

但在回去之前,楊栢安跟著李子君逛了一天的老北京城。她們沒有去景點,也沒有去人多的地方,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逛,還去店裡做了閨蜜款的美甲。兩個人有說有笑,什麼都聊,就是沒有聊半句關於她們自己的事。

楊栢安第一次這麼放鬆地去看這一座古老而年輕的城市。

她之前幾乎都是坐著各種各樣的大巴,穿梭在街道和冰場,不是在比賽就是在訓練的路上。她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城市,也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了。

楊栢安相信李子君也是一樣。

她們總是在步履匆匆,和時間賽跑,追著一個又一個的目標,在一次又一次失望或者鼓勵的目光中向前。

但……楊栢安靠在欄杆邊,望著鋪滿半個天空的絢爛晚霞,眼前的光彩突然模糊起來。

她真的……很不擅長告別。

“這麼一看,安安也還沒長大呢。”李子君揶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楊栢安趕緊擦了擦眼淚,沒轉身:“才沒有!” “七年前也是這樣。”李子君不置可否。

“我明明只是回國家隊集訓……你哭得和再也見不到我一樣。”

“那現在呢?”楊栢安沒有回頭,望著河道盡頭的夕陽。

橙色的光掉在水面上,被風一吹就好像碎了一地,粼粼地閃爍著,也像黑夜裡即將熄滅的星子。

沉默了好一會兒,楊栢安聽到了身後的聲音:“現在……現在我想給你一個擁抱,希望不晚。”

那是在去年世團賽的時候,兩個人因為分組的關係沒能在等分席上給彼此一個擁抱。李子君當時笑著說先欠著,等19年再補。

“……不晚,”楊栢安抹了一下好像怎麼也擦不乾淨的眼淚,轉身和李子君擁抱,強忍著哭腔,“太早了……”

以前她以為她們能一起去平昌,去年她以為她們能一起到北京……而現在,她只能強行以為她們依舊在並肩。

李子君拍著楊栢安的後背,也有些想哭。

她曾經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安安。她的橫空出世,讓她看起來似乎就是那昨日黃花。直到有一天,她注意到楊栢安默默在場邊看完她的整場合樂練習,默默地鼓掌,然後默默地離開……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這條路上難走的不止她一個,她既然難走過了,她也可以讓別人不那麼難走。

李子君知道楊栢安從小就會拿捏自己的心軟,她也樂意寵著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但非常會關照人的小妹妹。

那時候休賽季省隊之間串門,楊栢安還會仗著年齡小,在冰上狠狠摔了一跤或者被教練罰了之後,就故意擺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來和她撒嬌,換兩句她的安慰;或者就是在什麼比賽上拿了好成績,到她這裡來討兩句誇誇。

但是她們競爭最激烈的那兩年,楊栢安沒有對她賣過一句慘,連調節氣氛的時候都沒有。訓練裡即使受傷了都不喊句疼,甚至在比賽裡贏了她時,還會刻意避開和她的眼神交流。

不過……因為在微博上出言維護、被隊裡罰得最多的還是她。

“誰叫你從小喊我姐呢?”李子君直起身,拿紙巾給楊栢安擦了擦眼淚,“誰讓我們安安……這麼討人:()綻放於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