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為人豁達,也只是一笑置之,幾時曾見她有這等戰戰兢兢的情形來?她如今這樣子,當真可以說自作自受了。

袁中笙想起文麗,不禁又想起他自己來。

文麗乃是心甘情願,離師叛道,投入壽菊香門下的,但自己又算是什麼呢?自己投入壽菊香門下,全然是為了搭救師傅,可是如今事情卻已發展到了這樣惡劣之極的地步!

如今,師傅另由厲漠漠和霍貝送往滇南,看來,除了跟著壽菊香到滇南之外,一點別的辦法也沒有了。

他心中暗歎了一口氣,一聲不出。

壽菊香吩咐完了文麗,又向前疾掠了出去,文麗握住了袁中笙的手臂,袁中笙只得帶著她,一齊跟在壽菊香的身後。

不一會,他們一行三人,便已進人了前面一個頗為繁華的鎮甸,壽菊香身邊帶有金子,在牛馬行中,買了三匹駿馬,壽菊香已有多年未曾騎馬,此際,仗著一條腿已能動彈,一上了馬,居然可以坐穩,她心中大是高興,竟“哈哈”大笑起來。

她這一笑,聲音卻是驚人之極,當他們三人,策馬而出之際,鎮上所有的人,全向他們看來,壽菊香揚著馬鞭,帶者袁中笙和文麗兩人,直衝向鎮外。

他們三騎,才一出鎮,不到裡許,便聽得身後,傳來了“颼”地一聲響。

袁中笙轉頭看去,只見後面,有一股深紅色的流星,沖天而起。

壽菊香問道:“可是有人放訊號麼?什麼顏色的?”

袁中笙道:“深紅色的。”

壽菊香一聲冷笑,道:“武林中事情傳得好快,那是隴西杜家的訊號箭,定是玉面判官杜常,發現了我們,在通知前面的人攔路了。”

袁中笙吸了一口氣,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文麗道:“師祖,前面是什麼人?”

壽菊香道:“那要看他們回答玉面判官的的訊號如何,方能知道。”

壽菊香這一句話才一出口,忽然聽行前面四五里處,“轟”地一聲響,一蓬金花,直衝漢霄,又灑了下來,宛若半天之中,灑下了一蓬金雨,好看之極,壽菊香“哼”地一聲,道:“好管閒事的金老兒原來也來湊熱鬧來了。”

袁中笙木然問道:“那是誰?”

壽炙否道:“是天山鷹中的金鷹金樂如,金老兒和峨嵋派的交情,本就很好,也難怪他要來管這件閒事的。”

袁中笙一聽得是天山四鷹之中,為首的金鷹金樂如金大俠在前面,不禁面如土色!

需知天山四鷹四人,乃是正派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於,尤其是嫉惡如仇,黑道上人,聞名喪膽!袁中笙本來是絕不用怕他們的,他非但不怕,而且還準備上天山去,向金鷹金樂如,報告天山四鷹中撲天鷹管心師徒慘死的經過。

但是如今,他卻一聽得金樂如的名字,便不自由主,心頭亂跳了起來。

因為他如今的身份,已經變成了一個邪惡之徒,和以前是黃山隱俠的弟子這一點,大不相同的了!

袁中笙一想到這一點,幾乎急得哭了出來!

也就在此際,只見在那一陣金雨隱去之後,又聽得幾下“嗤嗤”之聲,又有幾股顏色不同的訊號箭,竄上了半空。

壽菊香“哈”地一聲,道:“在前面攔路的人,還真不少哩!”

袁中笙道:“師傅,我們繞道而走吧!”

壽菊香一聲長笑,道:“笑話,如今在前面攔路的人,只不過是湊巧遇上而已,各正派豈有那麼快便準備好聯手攻我之理?我們正好去將這些烏合之眾,消滅幾個,日後他們若聯手攻到滇南來,我們對付起來,也將容易得多了!”

袁中笙聽了,心中只是苦笑不已。

文麗道:“小師叔,師祖已這樣說了,你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