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來,你也喝啊,怎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道林?啊,我有錢……我有錢……聽到沒有,我有錢……你看,你看……”道林要從口袋中去伸錢,可是由於喝的多了,他沒有找到口袋,他把自己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褲襠裡,那裡面沒有鈔票,只有他自己的雞巴。

“咦,我的錢呢……”道林還在找。

我拉住他,說:“錢,錢有呢,你別找了,我喝,來,我陪你喝……好吧,你看,我喝了啊!”

我舉起杯子,輕輕的放在口邊抿了一小口,對道林說:“你看,我喝了,現在該到你了。”儘量讓自己有耐心在點兒,我知道道林今晚是鐵定不能再站著走回去了,沒辦法,他不走,我就得背,我要揹他,唯一的前提就是,我不能喝醉……

道林不理我了,他似乎看出了我在耍著“花槍”,他要喝酒,他要快快速的把自己給灌醉,我知道他很痛苦,但我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此刻我在想劉名的話,他說:“最大的受害者,應該就是道林吧”

隱隱的,我感覺到了點什麼,我轉過了頭,我看了看還在那一搖一擺著,喝著酒,說著醉話的道林君,我忽然覺得這平時灑脫風流無比的傢伙,忽然變得好是可憐,每一個在感情做出了停留的浪子,哪個不是可憐的,道林是一個浪子,沒有人能否認,今天,這個浪子栽了,栽在一個情字上,不管多麼風流的“情場君子”,只要常常在“情海”邊上走,早晚一天,你也是有栽的,不為別的,只為你是一個“有情人”。

道林喝不下了,他開始吐,“哇”的一聲,吐了一地,這邊鬆了一鬆精神,又開始接著喝,我在搖頭,自己也喝了幾口,心道“丫的,這可什麼時候是個頭”

終於,道林還是倒下了,我也同時鬆了一口氣,話說:急酒摧人醉,烈氣傷己身。像道林這樣子喝,醉,自然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走過去,打算扶起他,不想這丫的,喝了這麼多,力氣還是有的,他一把,用力的甩開我,大聲的道:“孤兒,你說,你說我道林哪點不好?啊?我是沒有錢,可她不該騙我,她騙了我,她的話沒有一句是能相信的……她讓我原諒她,我和你說,不可能,斷了,斷了,誰也誰也誰也……,誰誰離不開了誰,都能活得,活得下去……啊,不能活了啊……”

話罷,又再倒在了桌上,哼哼哈哈的,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然後,他一點點的睡著了,我苦笑一聲心道:“丫的,你就折騰,我就不信你不倒了。”

道林果然沒有再爬起來,我走過去,一把擰起他,從他口袋中拿出一張一百元的紅票兒,心想這丫的真還有些私房兒錢的(在那“荒煙蔓草”年頭,有一百元就是大款了)。付完了賬,我背扶起這傢伙,走出了店去,離開時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間,我的眼睛有點花了,但我估計著,現在時鐘估計已經指到了凌晨四點了。

丫的,不知不覺,居然又再折騰了一整個晚上了。

我開啟房門,江漏還在睡,於是我把一身臭不可聞的道林丟在了他自己的床上,這丫的,一倒下,又吐了一地,我無奈之下,只得搖搖頭,再找東西把地面清理乾淨,然後開啟窗戶,通風換氣。

等我精疲力竭的把所有掃尾工作都做完,天空已經翻出了魚肚白,我無力的坐在地板上,等待著天亮,馬上,又要開始新的一天工作了。

窗外的風,有點兒涼,時間入初秋,我不自覺的身子抖了抖,然後站起身,圍著房間又走了兩圈,以做熱身。

這邊一回頭,我又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道林君,這傢伙睡的死死的,眼角,居然也掛著了淚。

我的心中閃過一絲莫名感傷,在這靜的能聽得到自己呼吸的小空間裡,我忽然又想到了紀單,我想到了,她曾經對我,也有過欺騙,我當時的心,是否也有如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