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錢一袋!”

“麻糖麻糖~”

小販們扯著嗓子,一個比一個叫的帶勁兒,春節前的鎮上,顯得熱鬧非凡。洪生帶著樂生,找了個麻葉兒老豆腐的攤子坐了下來,要了一碗老豆腐,兩根麻葉兒,樂生吸了一口老豆腐,抬頭笑眯眯的對洪生說,

“洪生,好吃了!”

洪生寵溺的笑著,抬手幫他捻去嘴角的香菜葉子,說,

“好吃就趕緊吃!”

樂生又喝了兩口老豆腐,咬了一口麻葉兒,還沒見洪生的碗上來,就問,

“洪生,你的了?”

“我在家面吃多了,還不餓!”

樂生便拿勺子舀了一口,放在洪生嘴邊,說,

“洪生,那你嚐嚐!”

洪生笑著喝了一口,說,

“嗯,挺好吃,你趕緊吃哇!”

樂生又扯了一節麻葉兒,送到洪生嘴邊,說,

“這個也好吃!”

洪生推不過,只能笑著張嘴;沒想到樂生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喂上了,洪生不吃,他就不吃,無奈又叫了一根麻葉兒;攤主老闆娘笑著看兩人,問,

“這是你兄弟哇?”

洪生笑著說,

“嗯,我兄弟!”

“看你們這兄弟倆親熱的,可真好了!”

洪生又笑。

這一趟鎮上,兩人買了過年的豬肉,糖果,菜蔬,本來是不準備買年畫的,家裡貼的那張,才掛了三年,擦一擦還跟新的一樣,不過看看旁邊的樂生,洪生又覺得應該買個新的,圖個吉利,有了樂生,他們的生活就新了;年畫是樂生挑的,一副山水畫;又買了幾個煙花,自從生病的媳婦走了以後,汪生一個人的年就是一根震天響,“咚”——“叭”兩聲,老光棍兒洪生的年就算過了;可今年不一樣,今年洪生還是光棍兒,但他有了樂生,還有了黑貝,這年說什麼也不能“咚叭”兩聲交待了;給樂生從裡到外買了一身的新,還給買了一個毛絨絨的兔毛耳罩,一條大紅色的羊毛圍巾;這兩樣東西對對洪生來說,活了三十年,是第一次買,洪生的冬天,一頂棉絮雷鋒帽就過了,有時候棉絮都翻出來了,洪生也懶的縫,就跟他一個人的日子一樣,將就著吧;可是有了樂生就不能將就了,一個人疼另一個人的時候,那是身不由已的,看著把對方打扮的跟個小少爺似的,洪生就發自肺腑的開心;羊毛圍巾的顏色是樂生自己選的,當時攤主還提醒,

“這個是女的圍巾!”

樂生拿在手裡,捨不得放下,看了洪生一眼,又看了一眼,洪生就說,

“算了,管他男的女的,你待見(喜歡)就好!”

事實證明是,樂生圍上真的很好看,毛絨絨的耳罩一戴,大紅圍巾一圍,露出一對兒會說話的大眼睛,俏盈盈的,在洪生眼裡,覺得這樣的樂生比橋頭村裡每一個大姑娘小媳婦都俊俏。最後洪生自己只買一件外褂,兩人一狗就回來了。一路上,吱嘎吱嘎的踩著厚厚的雪花,黑色的黑貝樂瘋了一樣,左竄右跳,戴著紅色圍巾的樂生就一會追著它跑,一會兒又跑回來拉一下洪生,咯咯的笑聲將這十來裡的路程變得歡樂而短暫。

期間路過一個林子,黑貝竄了進去,半天沒見出來,樂生在一邊喊了兩聲,忽然聽到黑貝“汪汪”直叫,就見嗖一下竄出來個與黑貝大小的灰東西,連蹦帶跳的,可能是轉彎的時候急了點,灰東西哧溜一下摔翻在了地上,還沒等洪生反應過來,小黑貝就撲上去咬住了對方,不過那灰東西確實大了點,翻身的同時後蹄狠狠的踹在了黑貝身上,小狗被踹的嗷嗷的叫著翻了兩個跟頭,嘴裡還叨著一撮灰毛,再回頭時,灰東西早起不見蹤影;

其實洪生看見灰東西出來的時候,把手上的東西一丟,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