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若真要說如此意思,應稱莊嚴。”

田默然笑了:“是的,大師寶相莊嚴。”

無相沒有接話,而是岔開了話題:“施主今天來,有何事指教?”

“我,”田默然一時語塞,雖然他誑老尼是商量佈施之事的,但若真的在住持面前胡說,卻不是他的風格,“我聽說貴寺新開光,特來看看。”

“村野小寺,怕是容不下大客。”女尼神情忽然冷漠,分明是下逐客令了。

“你為什麼出家?你不是在潤州做的好好的麼?”田默然急了,直接把想說的話倒了出來。

“施主,如果您是上香許願,請到前面正殿去;如果您想大發慈心,篤行佈施,可以直接詳談;若要尋勝訪幽,這裡是出家人修行所在,敬請止步。”

話說到這個份上,田默然再賴在這裡簡直是人渣所為,於是他拱手回了一禮,怏怏離去。

幸好他今天穿的軟底皮鞋十分拿腳,雖然腳步沉重,也沒花幾分力氣就出得寺來,剛跨上單車,卻見一輛克萊斯勒300迤儷而來,那車太寬,田默然只得停在路邊,讓它過來。

車速很慢,到田默然旁邊時居然停了,隨即車窗搖下,探出一張臉來,又把田默然嚇了一跳,竟然又是一個很久沒見的熟人。

“聞人傑!”田默然叫了一聲,“好久不見了,聞總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小地兒來?”

聞人傑的臉上卻是一派怒色:“那是我的事!不知局長大人今天怎麼也有興趣到這裡來?”

“我是踏青,”田默然不明白一慣涵養很好的聞人傑今天怎麼憑空怒氣沖天,“你知道的,我現在下來了,沒什麼事了,就騎車隨處閒逛,算是活動一下筋骨,前些天聽說這寺開光了,就過來看看。”

聞人傑又盯著田默然看了許久,臉色才漸漸霽和下來,“不好意思,最近心情不好,多有得罪。有時間的話,還想請您去潤州指導指導。”

“好說好說,”田默然驚訝於聞人傑變臉技術的嫻熟,心想他這樣的地產大鱷還是少惹為妙,“我現在都不管事了,指導就更談不上了,您去忙吧,我得走了。”

聞人傑看了田默然一眼,想說什麼,但看田默然拒絕的神情,終於沒有說。

田默然重新跨上單車,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新修的通村公路上騎行。太陽很好,大片的黃菜花燦燦地反眼,麥子還是青的,像奶油中間的一瓣瓣果凍,風是香的,聞起來十分受用。田默然的心情也隨著這香風陣陣快活起來,遊寺後的不快早就忘了,心說這寺廟之類去處,還真是鬧渾水後的失敗者藏身之處,古往今來大概如此,說不定這無相,會是現實社會的一個武照。這樣想了之後,忽然有些好奇起來,猜想這聞人傑,八成是專去找那無相禪師的——他二人以前本就是同事,據說無相曾和聞人傑鬧出過一段大事,後來不知所終。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跑到這裡來了。只是這寺才開光,這推測並沒有十分的道理。

田默然這樣邊騎邊想,猛地發現前面有一道閃光,抬眼一看,居然又是一輛車,比聞人傑的那車更寬更大,居然是一輛三菱越野,那車牌並不熟悉,於是趕緊下車,停在路肩讓它過去。誰知車卻停了,後面的車窗搖了下來,探出一張臉來,又嚇了田默然一跳。

“田局長,這麼有雅興出來踏青啊?”千紅蓮的語氣調侃中透出一絲威嚴,比做市長時冷了許多——千紅蓮是田默然在職時的市長,最近剛剛升任書記,田默然雖然退居二線,這些事情還是知道的。

“嗯。隨便轉轉。”田默然半晌才回過神來,“千市長,啊不不,千書記,您週末還下鄉搞工作啊?”

“我在搞跟蹤追擊,”千紅蓮的口氣中露出一絲幽默,“不知道田局長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下情報?”

“您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