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從外面回到家裡,急火火的就去見父親,人還沒站定,就開口問道,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那嚴仲子三年前出走魏國時,隨行帶走的那一式樣軍中腰牌,按例早該被廢,可不知為何那一式樣腰牌,一直還在軍中使用。而刺客正是用這一式樣腰牌,才混進了太宰府行刺,孩兒想不明白,為何會是如此。

張平見張放還要繼續說下去,很是不客氣的大聲打斷道,放兒,廷尉早就太宰被刺之事報稟韓王,將此事定案為嚴仲子對太宰心懷不滿,伺機報復,遂僱請他國刺客行刺太宰。此事既已做了結,今後再不要妄議,落人口實。

張放有些不太明白,太宰被刺這才幾日,父親已對此事諱莫如深,只是詢問一個疑惑,便被厲聲制止。張放心裡還有諸多疑惑,可父親已明示不願談及,他也就再不敢多問了。

張平向兒子張放交代完有關兵器製作之事後,一臉倦意的回房歇息。夫人見張平面露疲憊,連忙從廚房做了一碗熱熱的羊肉羹湯端了過去。

張平夫人像平日裡拉家常一般的隨口的說道,相公,今日我去太宰府看望太宰夫人,太宰夫人說起太宰被刺之事,也是心有不甘,說太宰那時雖高升丞相,但並不想擺宴待客。太宰夫人還說,太宰顧忌嚴仲子派人尋仇,平日裡深居簡出,不怎麼拋頭露面。也不知是何人鼓譟,太宰才想起在家大擺宴席,這才讓刺客得手。

張平沒有接話,只是用湯匙喝著羊肉湯。夫人說完,嘆了口氣,感嘆道,太宰日防夜防,防了數年,最後還是沒能防住嚴仲子。我也是奇怪,朝中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明知嚴仲子一直尋機對太宰不利,還極力鼓譟太宰大擺宴席。我猜此人定是嚴仲子一夥,有意讓嚴仲子獲知太宰在家設宴,好藉機派人前去太宰府行刺太宰。

張平平靜的看了一眼夫人,一臉淡然的說道,夫人不用猜測了,那人正是老夫。

張平夫人聽聞張平如此平淡的回話,一臉詫異。張平夫人不解問道,相公此話當真,太宰與你沾親帶故,交往一向親密,太宰對放兒也是多有關照,相公怎地會有如此心思?

張平平靜的說道,老夫雖與太宰私交相好,然政見相去甚遠,形同水火,只是夫人不知而已。

老夫與太宰再是沾親帶故,然太宰所為,於韓國有害,老夫也絕不與之為伍。

張平夫人聽到張平這樣談論太宰,還是有些意外,張平夫人應是極想知道原因,於是著急的追問到底,說道,相公莫不是早與嚴仲子有聯絡,才鼓動太宰家中大宴賓客。

張平淡然一笑,說道,夫人錯看老夫了,老夫與嚴仲子並無往來。老夫鼓動太宰大宴賓客,其意是讓太宰寬心,今後不再深居簡出,好讓嚴仲子今後得以有機可乘。沒曾想嚴仲子早已謀劃好在太宰府裡行刺,這才有太宰被刺之事。

張平說完,張平夫人更是狐疑,疑惑的說道,相公怕是難脫嫌疑。張平釋然的回道,夫人,太宰被刺確與我無關,但我倒是樂見其成。

張平說完,對夫人正色的說道,夫人,放兒一向視太宰有栽培之恩,此事萬不可讓放兒知曉。

張平夫人也知事體重大,低聲附和道,相公放心便是。

張平的推測是準確的,刺殺太宰還真是韓國出逃左大夫嚴仲子差人所為。那刺客乃是魏國人,姓聶名政。

嚴仲子自與太宰俠累交惡,不得已出逃魏國後的,誓言要殺俠累報仇。

嚴仲子在魏國四處尋覓可以幫其復仇之人,後受人指點,找到聶政家裡。

寒暄幾句,嚴仲子突然跪地大哭,說嚴仲子被奸人所迫,一家老小被趕出韓國,今日特來相請壯士,出手報仇雪恨。

聶政面露難色的說道,承蒙左大夫看重,聶某先行謝過。只是家母有疾在身,無人照料,不便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