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那片碎鏡子被人用腳一踢,撞在牆上再次碎成小片。

被甩至牆角的方斐抬頭看向來人,那人高大的身體遮住了從棚頂傾瀉的白熾光線,因為背光,看不清男人的眉目,那道橫亙整個鬢角的疤痕卻異常明顯。

方斐乍然驚喜:“……張旭堯?”

他的聲音又虛又抖,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具即將失去動力,幾乎走了調子。

高大的男人俯下身來,在看到方斐的狀態時目光頓然一沉,“方斐……你這是……”

“草!”男人狠厲地低罵一聲,“他們找死。”

他一把將方斐擄起,放在寬大的洗手檯上,抽了一張擦手巾過了冷水,極不溫柔地拍在緋紅的面頰上,話音裡帶著戾氣:“等我五分鐘。”

男人撤身,袖口依然被攥得很緊,覆在臉上的冰帕子緩慢下滑,露出方斐滿是隱忍的目光。

男人一滯,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散了一些,他又探身回來,在方斐耳邊輕聲道:“你把我上次教你背的公式都背一遍,背完了我就回來了。”

“你乖一點,方斐。”

拉緊衣服的手指慢慢鬆了,方斐將冰帕子重新敷在臉上,又慢慢送到炙熱的深處。

———

景區山莊不算豪華的ktv包房從裡面上了鎖,巨大的黃銅鎖輕輕搖晃,應是有人想逃,卻逃不掉。

包房內三個年輕男人,如今只有一個穿著花皮衣的還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

張旭堯看了一眼表,回手帶上了衛生間的門。

他跨過剛剛被他一拳掀翻,依舊佝僂在地上的青年,拾起了不遠處的一串鑰匙。

“方斐的男朋友?叫楊帆是嗎?”張旭堯蹲身,晃動著手中的衛生間鑰匙,“沒有鑰匙開啟船艙,怎麼揚帆啟航?用不用我幫幫你?”

話音剛落,張旭堯就一手摁住青年的頭,一手緊握鑰匙驟然砸向青年的牙齒,老舊的黃銅鑰匙貼著牙齦下側狠敲門齒,一擊便見了血,在痛苦的嚎叫聲中,張旭堯捏著青年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再次用力一擊!

人體最堅硬的組織,在兩次重擊後驟然崩斷,斷齒落進嘴裡,引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張旭堯嫌棄地別開那張臉,然後將手中的鑰匙插入那個混合著口水和血液的牙豁,貼著受傷的牙齦反向擰了幾圈,才拍了拍青年的臉頰,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船艙用鑰匙開啟了,你可以揚帆遠航了。”

說完這話,男人雙手撐膝慢慢起身,轉身向坐在沙發上的花皮衣走去。

途中將躲在沙發後面染著黃毛的年輕男人拉出,還沒開口問,對方就交代了個清楚:“藺逸讓我來玩的,說……有人可睡,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哥你饒了我吧。”

山莊是老式的木屋建築,地中央有漆成棕紅色的圓木支撐頂梁,張旭堯路過圓木時,順手將手中的人重重往上一磕,剛剛還在求饒的黃毛,身子一萎,癱在了地上。

握著麥克風的手指慘白僵硬,花皮衣率先開口:“姓張的,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