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叉的裙子,或深v的領口,帶著誘惑的氣息。

張旭堯轉頭看向路旁的酒吧,一排極盡能事的牌匾中,只有眼前這家僅掛著乾乾淨淨的兩個字——“六斤”。

他推門下車,靠著車身點燃了一顆煙,只過了兩口就又掐滅,略略整理衣襟拉開步子走進了酒吧。

清吧,不鬧騰。展目一望,靠著角落的那張卡臺坐著一個“女人”。

中性的銀色真絲襯衫,領口微微敞著,絲滑的面料貼合著肌膚,既保留了男性挺拔的線條,又融入了女性的柔美溫婉。同色系的長裙沉在腳踝,隨著輕輕勾動的鞋尖盪出瀲灩的光彩。

她擎著酒杯,眉目流盼,稍一側目,看到了緩步走來的張旭堯,杯子微微一舉,又美又妖。

張旭堯的到來,讓一些圍在“女人”身旁的男人打了退堂鼓,但也有繼續痴纏的,湊得極近,瞄著這邊的動靜。

張旭堯沉身坐在“女人”的身邊,淡淡叫了一聲“方老師”。

“女人”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從桌上拿起細扁的煙盒,抽出一根銜入口中,暖黃色的菸蒂剛剛碰上口脂,就有守在一旁痴纏的男人送上了火苗。

纖長濃密的眼睫緩緩抬起看向殷勤的男人,眼角和眉梢滿是要溢位的風情。

就著那把火點了煙,紅唇呵出白霧,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細煙,“女人”輕輕分唇道了聲:“謝謝。”

酒吧的聚光燈下有人在唱歌,輕輕緩緩訴盡衷腸,一曲結束,“女人”才看向坐在身邊的張旭堯,對他說:“我有東西要給張老師。”

他拿出一張存摺,用染著豆蔻的手指夾著送到張旭堯面前:“你這些日子來我家帶的禮品、買的東西,我已經摺合成現金存到了這張存摺中,密碼是你的手機號碼後六位,張老師回去清算一下,多不退,少我會補,兩清了。”

藍白相間的存摺無人接,張旭堯靠入沙發,越過那張存摺去看“女人”:“方老師,要是知道你約我來是為了這個,我是不會來的。”

“女人”將那根細長的香菸扔進了酒杯,站起身,長裙墜地,嫋嫋娉娉走到張旭堯面前。

站定,面上終於帶了一點笑:“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為什麼還會聯絡你?”

存摺向張旭堯的方向輕輕一甩,“女人”轉身向酒吧外走去,立時就有像蒼蠅一樣的男人跟了上去,亦步亦趨地交涉後,又垂頭喪氣的止步在了原地。

張旭堯要了瓶酒,深吞了一杯,旁邊有沒吃到葡萄的狐狸趴在沙發靠背上泛酸嘲諷:“這他媽活兒得多次啊,被人家當面退錢。”

張旭堯緩緩落了酒杯,反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臂上肌肉一繃,蓄足力氣,將人狠狠一掄。

嘴賤皮緊的男人整個身體呈三百六十度旋轉了一週,從沙發後直接跌至沙發前,後脊重重地砸在了玻璃酒臺上。

一時間整個酒吧都安靜了下來,追光燈下的歌聲也戛然而止,只有躺在一片碎玻璃上的男人扭動著身體不斷地哀嚎。

張旭堯掏出一張在焱越安防的任職名片,如同剛剛那張甩在自己身上的存摺一樣,名片也輕飄飄地甩在了男人的身上,然後他沉下身體,平緩地說道:“醫藥費找我報銷,還有,你最好搞清楚一點,剛剛那個人不是什麼隨便的人,而我是在和他的兒子談戀愛。”

說完這話他站直身體向門口走去,路過吧檯時留下了同樣的名片,邊走邊拍了拍實木檯面:“店裡的損失算好聯絡我。”

手一推門,張旭堯邁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同樣是酒吧,“空客”酒水牌上的價格卻比“六斤”翻了兩番。

盛嶼作為焱越安防的實際話事人,此時正坐在包房沙發的主位上,拎著酒杯看向身旁平靜得略顯冷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