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山,白犀潭。

水底仙府之中,大方真人神駝乙休與韓仙子正於密室之中,合籍雙修,運練功夫。

他們夫妻兩人,本為世間絕頂之修士,然而,奈何世事之變遷實在是太快,就如同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一般,突然間,冒出了諸多的天仙,原先的地仙絕巔,變得成為了二流兒人物。

神駝乙休與韓仙子兩人,都是傲氣無比之人,自然是不能夠忍受自己地位這般的衰落,故而,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閉關苦修,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他們夫妻,都是厚積薄發之人,終於,在八年前,雙雙渡過天劫,證道天仙。證道天仙之後,他們兩人仍舊沒有絲毫的懈怠,苦修依舊,因為,他們很清楚,現在人間的天仙,數目過百,若是不能夠卓然眾人之上,那在天下間的地位,只怕還不如以前身為地仙之時呢!

神駝乙休與韓仙子,雖然並沒有什麼爭雄天下的野心,但是,卻也不甘自家淪落為泯然眾人,所以,苦修不止。

兩人,修行的都是最為正統的道家玄功,韓仙子,又擁有著近乎無窮無盡的仙草靈藥,這些年下來,他們夫妻雖然都還沒有看到天仙中階的那層界限,但是,卻已經將自家的修為,提升至了天仙初階的頂峰。

神駝乙休與韓仙子心中都憋著一股氣兒,那就是,一鼓作氣,直衝上天仙中階的層次。那時,憑藉他們夫妻二人的手段,仍舊是天下間有數的高手。

這一日,兩人手腳相抵,正在凝神煉法,突然間,神駝乙休的儲物袋之中,一枚奇黑無比,木質的四方令牌從中飛了出來,其上,閃耀著淡淡的白sè華光。

這令牌出現之後,也沒有任何的異動,就這般,靜靜的懸浮在神駝乙休的身前。

神駝乙休與韓仙子,對於這種近在咫尺的變化,自然不會看不到,即時間,便行睜開了雙眼。這一睜,兩人的雙眸之中,都行爆射出了凜冽無比的光華。

剎那之間,兩人便行齊齊的撤手,停下了煉法。神駝乙休,一把將這四方令牌抓在手裡,而後,身形一晃,便行消失不見。當其再現之時,已經到得了仙府之中的一座法臺之上。

僅僅稍慢了一線,韓仙子便也行趕到。

“凌道友那般的修為,又身在凝碧崖,怎麼會突然間死了?難道說,是走火入魔了?”韓仙子先行開口道。

“這個誰知道呢?”神駝乙休隨口回道,“以前,凌道友做這番佈置的時候兒,我還笑話他太過於膽小,不明大道當勇猛精進,有此後路,便是斷了前路,沒想到,今日還真個用上了。看來,反倒是我有些武斷了!”

神駝乙休口中說著,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很快,法臺之上,一應物事準備齊全,乍看上去,彷彿那些假道士在做法事一般。

神駝乙休在忙活之時,韓仙子也沒有閒著,而是信手從腰間革囊之中,取出了一隻線香,吐氣點燃,嫋嫋青煙,朝著整間大殿瀰漫。

神駝乙休一手持招hún幡,一手持攝hún鈴,搖頭擺尾,唸唸有詞,乍看起來,真個像是走江湖的騙子一般。

不過,神駝乙休施法「啟航沫沫」不過片刻,一股莫名的清風便即出現,在大殿之中不停的盤旋呼嘯。這清風,十分之微弱,然而,吹在人身上,卻有一種格外的yīn冷之感,沒有絲毫的和煦之意。他們夫妻,盡是修為高人,若是還有他人在場,只怕光這神感覺,都能夠將他們嚇個半死。

片刻之後,神駝乙休猛然間一聲大喝,“吾友歸來早敕!”

說話的同時,神駝乙休放下攝hún鈴,手捏劍指,朝著身前几案之上放著的四方令牌之上一指,當是時,又一股清風憑空而現,與四方令牌的上空停滯,隱隱約約的,呈現出了雪山教教主窮神凌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