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開啟水龍頭,調好了水溫,才將那雙還帶著涼意的手放在水流之下。

張旭堯的手十分寬大,掌心和指腹有繭,手背上的脈絡分明,藏於小麥色面板下的青筋蓬勃有力。

豐沛的泡沫之下,是柔軟溫熱的指腹,順著粗糲的掌紋從手心到指尖,連那些繭子也被溫柔地對待,最後白皙修長的手指扣入張旭堯的指縫,十指緊緊交握。

忽然,張旭堯調大了水流,快速充去了手上的泡沫,關水、擦手,然後有些粗魯的將方斐再次抱進懷中,用腳踢開衛生間的門,走入了客廳。

“花兒你買的?”

方斐又被放在了餐桌上,張旭堯雙手撐著桌面緩緩壓近,呼吸交融,卻沒有吻他。

“好看嗎?”方斐滿懷期待地問,他與張旭堯似乎從一開始就進入了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沒有花裡胡哨的驚喜浪漫,只有直奔主題的床笫之歡。

“好看。”張旭堯的回答簡單直接,他一直望著方斐的眼睛,很容易讓人亂猜他誇得是人是花?

方斐慢慢紅了臉,伸手解開了張旭堯喉下束緊的扣子,輕聲說:“我幫你把衣服換了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張旭堯沒應聲,只是從口袋中翻出一顆軟糖,撕開包裝:“今天在課堂上沒收的,你嚐嚐。”

方斐瞪大眼睛:“張旭堯,你怎麼可以私自藏下沒收的東西?”

男人瞥來淡淡一眼:“我付了錢,連帶還給偷吃零食的學生贈送了一套卷子。”

方斐在心裡罵張旭堯不做人,嘴裡卻被塞進了甜甜的軟糖。

一塊還沒吃完,張旭堯又塞了一塊:“學生說這東西頂飽。”

方斐口齒含混:“頂飽?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張旭堯一把將方斐推倒在餐桌上,俯身上來,“飯可以晚吃一會兒。”

方斐大驚,找著藉口:“一顆糖而已,這東西也沒有那麼頂飽。”

啪,玫瑰花的陰影中放入了一把糖果,與此同時,毛呢大衣也已經搭在了椅背上,張旭堯敞著衣懷,如獵豹一般傾身壓近,入目的重色紋身比玫瑰還要熱烈妖冶。

“是你招我的,方斐。”低沉的尾音消失在迫切的吻中,餐桌開始輕輕晃動,桌腿在地面上擦出刺耳的響聲。

窄底的花瓶在不斷的震顫中搖搖欲墜,不久便被請下了桌子,只留一把鮮花鋪在方斐的臉側。

極致的顏色互相襯托,越發勾得人心火旺盛。

方斐已然到了極限,卻又做不得主,臨界時手掌在桌上胡亂一動,被玫瑰的花刺颳了一下。

指腹沒破,只是微微一痛。可在這因痛感而帶來的瞬間清明中,不知為何方斐想到了樓下的新鄰居,和那張被小心翼翼夾在錢包中的紙條。

他費力地看向地面,見桌腿小正在摩擦著瓷磚,發出聲音不算好聽,可能影響樓下的住客。

略一思量,方斐將手放在了漂亮的紋身上,啞著嗓子問:“張旭堯,你沒吃飯嗎?”

魁梧的男人一怔,眉心漸蹙。

“哦對,你是沒吃,怪不得力氣這麼小。”方斐在男人快要噬人的目光中,拆了一顆軟糖塞入他的嘴裡,“這樣會頂用一點嗎?”

桌腳驀地向前滑動,刺耳的摩擦音和方斐悶哼聲同時響起。

滿臉不善的男人用手箍住漂亮的頸子,語氣陰森:“那我好好表現,一定讓你滿意。”

晃動摩擦的聲音越來越大,方斐在失去意識前腦子裡最後的想法是:這種等級的噪音,樓下一定會聽見的吧?

為什麼要給“小三”收拾屋子?

方斐手機內的備忘錄,昨天又添了一條新的資訊:不要說張旭堯沒吃飽飯。

自己一身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