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重重一顫,方斐終於垂下目光,對上那道視線。

“乖一點好嗎。”

深眸漆黑,望不到底。

好半晌兒,方斐才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守在門旁的方書玉看過方斐,又去看沉穩的男人,眉間多了一抹疑惑。

三人晚餐吃得簡單,方書玉做的,嘴裡的確能淡出個鳥來。

在廚房摘菜的時候,方斐問明瞭今天的情況,一臉擔憂地將新鮮的菜葉丟進了垃圾桶。

“沒事。”方書玉在方斐的頭上摸了一把,“大不了不在這裡住了,只要我們父子倆在一起,到哪裡都是家。”

方書玉此前漂泊多地,做過很多工作,他沒什麼文憑,又是好說話的性子,此間辛苦怕是隻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後來到了新發鎮,開了這家小小的補習班,日子才逐漸安穩下來。方斐知道他不願意搬離,安慰道:“事情目前還沒壞到非離開不可的地步。”

清湯寡水的飯菜上桌,席間,方書玉為方斐夾菜,他正與張旭堯聊學生的趣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才是正常的交往,輕鬆、愉悅,有共同話題,方斐將臉埋在碗裡想,很般配。

他輕輕嘆了口氣,下定決心,將碗向前一送,笑著說:“師爸,你也給我夾點菜。”

“師什麼?”方書玉沒聽清。

張旭堯夾了幾根方斐不算愛吃的青菜放入那隻碗中,轉頭向方書玉解釋:“師爸,方斐與我……”

男人回視方斐,目光很深:“父慈子孝。”

方斐打了個哆嗦。

回程,車內很靜。

車子開到學校,剛剛停穩方斐就去拉車門。

手指碰到把手,就聽到打火機的聲音,火苗落了,張旭堯在煙霧中出聲:“方斐,你在躲我?”

放在把手上的手指慢慢蜷起:“也不算躲吧,我最近挺忙的,還……交了新的男朋友,他有點黏人。”

張旭堯頓然撩起眼皮看向方斐,將人盯了很久才摘了煙緩緩說:“挺好,哪天帶來讓我看看,替你把把關。”

“不用,我怕你把人再嚇跑了。”

男人的聲音中含了一點冰冷的笑意:“我會好好待你男朋友的,特別友好的那種。”

伸手開了門鎖,張旭堯用眼神示意方斐下車,待人站在冷風裡,臉上的那點笑容才逐漸散了。

方斐在深夜中的背影依舊動人,張旭堯看著緩緩而去的人,在車窗的縫隙磕了磕菸灰。

“我不該對你這麼仁慈的。”男人將煙咬進嘴裡,拿出手機導航了最近的成人用品店,“兔子就應該關進籠子。”

報告單砸在桌面上,周若安屏住了呼吸。

“沒事兒,你沒有染病。”說話的男生與周若安年紀相仿,大冷的天穿著花色皮衣,伸著兩條長腿癱在對面的椅子上,“公園裡的那兩個人幫你收拾過了,那話都磨掉皮了,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再想這檔子事兒了。”

周若安臉色驟白,他咬緊牙關忍住了作嘔的感覺,那日在假山後他不是全無知覺,寒冷、疼痛、腥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