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被脊背重重一撞,枝上僅存的枯葉嘩嘩作響,垂墜的大衣衣角落下,張旭堯將方斐從懷中拉出,手指一鉗扳起了他的臉。

“從這裡到山下還有半個小時,山下的車裡有套子和油,能讓你舒服一些。”手掌沿著臉頰向上,碰了碰抖動的眼睫,指腹沿著睫毛刮至到眼尾,帶走了那裡的一滴眼淚,“但如果你還不安分,在這裡也不是不行。”

指腹搓著那滴熱淚,張旭堯慢慢逼近,低啞的聲音寸寸颳著方斐的耳膜:“怎麼選,方斐?”

後脊撞在樹幹上的疼痛已經不能給方斐帶來半分清明,他難受得要死,熱切的目光中只有張旭堯不斷開合的雙唇。

“選你。”他討好似的去蹭張旭堯,答非所問,“只選你,只要你。”

身體又被推回樹幹,張旭堯的聲音中聽出了怒意:“只選我,只要我,方斐,我是誰?”

“張旭堯。”回語意外的很快,方斐很輕鬆的就破開了抓著自己肩膀的那隻手,拉過來輕輕的親吻掌心,寬大的手掌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只剩一雙含水的眸子望過來,掌心被輕輕一舔,又輕又啞的話散在夜裡,“我要你,張旭堯。”

曠野的風似乎停了,枯葉也不再沙沙作響,氣息一下下噴在掌心,張旭堯又湊近了一步,垂眸,壓住眼中的異色,輕聲問:“你只想要張旭堯?”

方斐的臉埋在掌心中點了點頭,伸出胳膊環住男人又去糾擾。

下一刻,卻被人用力翻轉壓在樹幹上,張旭堯靠近他的耳邊,像一位老師在提點自己學生:“寫下來,就忘不了了。”

“什麼?”

作為一位老師隨身攜帶的簽字筆被從口袋翻出來,連帶著一張月度排課表。

筆被塞進方斐手中,那張排課表壓在樹幹上,空白的背面在月色下閃著刺白的光。

“寫下來,你剛剛的話。”

方斐為難極了,他幾乎握不住筆,脊背靠進寬厚的懷裡,仰頭去親男人的下巴。

握著筆的手被固定在紙上,張旭堯低下頭親了親方斐溼潤的眼睛:“乖一點,寫下來。”

似乎受到了蠱惑,方斐將目光落在紙上,筆尖落下壓了一個圓點,而後慢慢的連成線,寫了一個“張”字。

衣襟本就是松的,很容易探進。被親吻過的掌心一落,方斐筆下的字更加歪斜,他再次偏頭討吻,近乎祈求:“張旭堯,重一點。”

手上用了力道,在瓷膩上反覆往來,貼著越來越軟的脊背,張旭堯向前一抵:“接著寫。”

一聲輕嚀從齒間劃出,筆下的字難看得無法入眼,“張旭堯”三個字像是天書,方斐抵禦著想要更多的渴望,輕聲問:“還要寫什麼?”

親吻落在頸側:“你想同我做什麼?”

我想同你……,紙角翻飛,筆尖到此停了下來。

張旭堯偏身擋住了來風:“做什麼?”

四目相視,方斐在那張排課表的背面,落下了“愛”字。

“張旭堯,我想同你做……a。”

簽字筆從指間滑落,排課表隨風落在枯葉中,方斐整個人被用力擁進懷裡。

丟掉了平靜從容,男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惡意:“反悔不了了方斐,你要是再敢反悔,我就把你鎖在身邊,除了滿足我什麼都不許做。”

方斐等得太久了,他踮起腳尖胡亂地應聲:“可以的,隨你……。”

吻驟然而至,淹沒未盡的語聲,沒有循序漸進,從一開始就是貪婪與掠奪,張旭堯一手按著方斐的後腦壓實這個吻,一手將人一託抱在懷裡,大步向樹林處走去。

林密幽深,落葉堆積,尋了一處背風的山腳,張旭堯壓著方斐倒在厚厚的落葉上。

呼吸交錯,瘋狂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