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子上敲了敲。

眾人猛然收聲,齊刷刷地抬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張旭堯,又齊刷刷地變了面色,怯懦、低聲且參差不齊地叫了“張老師”。

“什麼課?”張旭堯面無表情地問道。

“體……體活。”

張旭堯點點頭,抬腿向教室門口走去,忽然好像又想到了什麼,轉身看著再次縮成一團的鵪鶉們。

“好看。”目光淡淡地掠過所有人,“我物件很好看。”

步出教室時,身後響起了震耳欲聾地起鬨聲,張旭堯在那喧囂的聲音中揚起了唇角……

———

方斐拿出手機將教室外的一角天空框入了鏡頭,按下快門,定格了一片稀薄的雲。

他瞧了一眼正在翻點名簿的教授,把照片發給了張旭堯。

手指編輯資訊,“想你”兩個字滑了出去。

張旭堯只要不是有課,資訊回得通常很快,他也只回了兩個字:聽課。

然後又跟了一條,雲不錯,我也想你。

笑容由心而起,漾進眼裡,方斐又望了一眼那雲,然後收起手機,專心聽課。

方斐知道自己有些黏人,以前他與張旭堯心意不通時,見他刻板嚴肅,因而即便黏人也常常掌控著分寸。

如今得知張旭堯愛他,哪裡還會刻意疏遠?如今萬事順遂,方斐看什麼便都是好的,即便路旁的一堆髒雪也能看出藝術的美感,拍一張照片與張旭堯分享,順便粘幾句牙,隔空親幾個嘴兒。

他不是不愛真親,只是往往親到最後的歸宿總是那張定製的大床,又或餐桌、浴室、沙發,如今的lcs越發會變著花樣折騰人,到最後受苦受累的只有方斐一人。

剛下課,方斐還在收拾東西,就看見關磊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他與方斐不是同一專業,卻人脈極廣,跟誰都能聊上一句半句,因而不住地與人打著招呼,以至於方斐揹著書包走到關磊面前時,他已經口乾舌燥。

“找我?”方斐看看身後差不多空空蕩蕩的教室,“有事兒嗎?”

“有,協會的事兒。”

兩人邊走邊說:“有一家圖片社要跟咱們協會一起搞活動,剛和我通電話聊了幾句,我挺心動的。”

方斐拉上羽絨服的拉鍊,順手將背在身後的帽子一扣,白色的人造毛在臉周圍了一圈,好看的連關磊都多瞅了一眼。

“圖片社要和我們協會搞活動?以什麼形式?”

“這個圖片社定期要搞圖片展,他們這回要做的是星空主題,想同我們一起去一次野外,我們協會的人也可以入境,主題就是‘星空與追尋星星的人’。”

關磊躍躍欲試,“照片拍好了,不但可以在他們的展廳展示,圖片社的負責人說還可以協助我們在學校搞一次展覽,我想這敢情好啊,別的協會都有成果展,就咱們協會到現在還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像樣東西,要是能與校外的企業聯合搞一次星空圖片展,咱們協會可就牛逼大發了。”

說正事之餘,關磊還不忘胡咧咧,“再說你長得這麼好看,往山坡上一坐,在望遠鏡前仰望星空,哎呦,想想就跟畫似的。”

方斐有些佩服關磊的煽動能力,卻不太喜歡他口吐飛沫。從祖宗包中取出一瓶水,方斐旋開蓋子遞給關磊:“不急著說,你先喝口水。”

關磊確實渴了,接過水乾了大半瓶,潤了喉接著說:“這事兒咱們得快速推進,最好在寒假前就辦妥,一會兒你沒課吧,咱倆一起去圖片社與他們的負責人談談細節,儘快將事情敲定下來。”

關磊性子急,略略交代後就拉著方斐出了校門,他連公交都沒坐,割肉做了出租,方斐趴在車窗上拍下了路旁快速掠過的光影,發給張旭堯後沒有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