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頸邊嗅到胸口,似乎對混合著汗味兒的糜亂氣味十分滿意,將吻落在了有些模糊的紅色筆跡上,幽幽沉沉地問人,“你不打算加分了?”

男人的吻很重,微微的疼痛讓方斐尋得了一絲清明,他舉起乏力的手推了一把張旭堯。

“我不想加分了。”方斐的聲音像用細細的砂紙打磨過,又像在酒裡浸了整晚,帶著淡淡的委屈和憤怒,反倒顯得更加撩人,“張旭堯,你今晚太兇了。”

張旭堯不是善茬,通常都會很兇,愉悅的感覺肯定有,但往往方斐撐到最後時只剩崩潰。

今天的崩潰來得格外早,張旭堯似乎刻意等著這個時刻,他將方斐攏在懷裡慢慢親吻,吻落得有點散,最後吻至耳旁才問:“你還給其他綁匪收拾過屋子嗎?”

“沒有。”方斐迅速否定,張旭堯吃醋比做數學題還要在行,他怎麼能再給自己挖一個坑,“前幾次那種情況我怎麼可能給他們收拾房間。”

“方斐,好好想想你以往受困時,沒有幫其他……類似馮嶼白這樣的人整理過衣服?”

“當然沒有,就馮嶼白一個,沒有別人了。”

方斐覷著張旭堯逐漸冷淡的神色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含混消音的。

張旭堯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正常,方斐不明白這幾句類似討饒的話又哪裡惹到了他?

百般求和,又幾欲崩潰之後的方斐,也起了心火,他伸手摸出抽屜裡的鎖鏈,將張旭堯撐在自己身側的手腕一鎖,另一端在床頭上繞了幾圈同樣上了鎖。

一揚手扔了鑰匙,方斐仰起下頜直視男人,第一次用強硬的口吻說道:“高中三年你也沒給我加過一分,現在這分我不要也罷。”

隨後他去祖宗包中胡亂翻找,翻出一隻紅筆,筆尖按在張旭堯賁張的胸肌上,“又不是隻有你會打分。”筆尖劃在面板上,不似張旭堯那般瀟灑,先寫下一個負號,又斟酌後面的數字,想要寫10,卻在瞄了一眼張旭堯的神色後改成了6。

紅色的筆畫落在重色紋身上並不明顯,方斐反覆描摹,才算看得出輪廓。

鎖鏈輕輕晃動,張旭堯翻身靠著床頭半坐,他摸出煙銜進嘴裡,點火前低頭看了一眼胸口,問:“為什麼給我扣6分?”

“吃醋3分,還有床上太兇3分。”

男人笑了一下,屈起一腿,夾著煙的手臂搭在膝上,騰起的長煙纏繞著他的手指,被冷燈一襯,莫名的有些幽怨。

“除了馮嶼白,你曾經還給一個……綁匪整理過衣服。”

“不可能。”

張旭堯過了一口煙:“幫他翻過衣領,也整理過袖口,還問……”男人直視過來,目光幽幽,“還問他的紋身是真的嗎,紋的時候疼不疼?”

方斐驟然怔愣,燈影中長煙繚繞、虛虛淡淡,方斐的記憶也像這輕煙一樣被無限地拉長,恍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小學時的某個暑假,他與朋友一起練攤賺外快,總共三個小孩兒,方斐腦子快有點子,秦見兇悍難惹,劉祥指哪兒打哪兒,貨賣得好賺得多,卻一直不交保護費。

地痞流氓來嚇唬的次數多了,知道秦見不好惹,劉祥天天坐公交又不好劫,就只能劫了漂漂亮亮、軟軟糯糯的方斐。

除此之外,方斐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他不記得自己給沒給地痞收拾過屋子,若是細想,依稀記得好像有個地痞頭頭坐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年紀不大,冷冰冰的,話少。

至於紋身……方斐忽然一凜,他看向張旭堯的腕口,那裡的花色竟然與逐漸清晰的記憶重疊在了一起。

“我可以為你翻一下衣袖嗎?你別生氣,我就翻一下。”

“這些紋身疼嗎?紋的時候你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