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預設,淡淡接道:“行吧。那我下次改。”

“……”

不對?。

非常不對?。

聞吟雪湊得近了點兒,突然想通了什麼,問楚珣道:“我發現,你現在經常碰到和?離這?個話題的時候,都會繞開這?個話題。要不是我剛剛想明?白了,恐怕又要被你繞進去了。”

她看向楚珣,此時營帳中氈布垂下,幾乎昏暗的帳中只?有一盞燭火,照亮她此時漆黑的瞳仁。

濃密纖長的眼睫也?垂著,幾乎根根分明?。

像是發覺什麼,此時探究地看向楚珣。

對?視之際。

幾乎像是某種?博弈。

“楚珣。”聞吟雪輕聲,“你避而不談,不會是不想與我和?離吧?”

此時營帳中靜寂無聲,厚重的氈子覆蓋在營帳之上,幾乎隔絕了周遭的一切聲響。

往日裡在上京能聽見的風聲,樹葉婆娑之聲都全然消融,此時,楚珣神色一如往常,卻又好似聽見了胸腔之中無可辯駁的嘈嘈切切。

清楚到無需懷疑。

他所?做所?想,其實早就已經很明?晰了。

可是她實在是對?此事知之甚少,還一直都沒有洞察他的思緒。

楚珣自幼極少心有遲慮,可是對?於此事,還是始終沒有辦法做到如以往一般胸有成竹。

但朝夕相處中,總難免會有破綻。

即便是聞吟雪再遲鈍,也?總會發覺不同以往的細枝末節。

風月事總歸是難解。

少年時楚珣身邊不乏有過?為了風月事而輾轉反側的同齡人,有的是家中不允,有的是神女無意,是以那些郎君時而買醉,時而百般周全,只?為意中人得以與自

己長相守。

可是楚珣從來都沒有感覺過?這?是什麼滋味。

他少年鋒芒過?甚,目中無人,高高在上,一直到弱冠都未曾娶妻,家中長輩每一位都為他的婚事操心,與其說他是不願,不如說他是覺得麻煩。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時候。

可是此時此刻,聞吟雪也?只?是稍稍靠近,連笑都沒有,梨花香味縈繞上來,就足夠讓他心如擂鼓,潰不成軍。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是覆水難收。

而此時的聞吟雪,還在等他的答覆。

楚珣心思百轉千回,啟唇剛準備回答的時候,聞吟雪看著他,已經慢悠悠地接道:“其實你都不用回答,我呢,也?已經知道了。”

楚珣半垂著眼睛看向她,“你知道什麼?”

聞吟雪篤定道:“你就是怕到時候你我和?離,滿上京都會傳威遠侯府楚小侯爺慘遭拋棄的傳聞,你覺得丟不起這?個臉面,所?以才想著逃避,是吧?”

“……”

山中晚間更深露重, 傍晚的時?候就會起風,懷竹過來早早地為?床榻墊上一層被褥,不?過他?顯然是很少做這樣的事情, 能看得出來非常不?熟練。

見?他?手忙腳亂,很快懷柏也從外面走進?,和他?一起鋪著床榻。

等?到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