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樹,在倒地的那一刻,樹幹上所有的塗鴉都在同一時間,奇蹟般的消失了。

然後他看向了我。

我以為他想砍掉我的手,嚇得?愣在了原地。

他解開了眼睛上的白色繃帶,一圈一圈的,繞在了我的手腕上,直到將原來的字跡覆蓋住,然後繫了個結。

……原來不?是砍手,我鬆了一口氣,但?也不?免要感嘆:

“我父親光溪先生為什麼要研製這種?顏料呢?他就沒有考慮過情侶用了這個,分手之後要怎麼處理呢?”

“情侶?”

“難道不?是給情侶用的嗎?”

“它的名字叫‘氣死你’。”五條悟解釋道,“聽空蟬提過,光溪前輩喜歡把它塗在討厭的人身上,讓對方永遠記得?他,所以才叫‘氣死你’。”

“……”

源光溪,可真是一個性格惡劣之人。

媽媽不?住在五條家,一週來看我一次。她討厭咒術師,也討厭五條家。

她不?僅沒有安慰我,反而還涼涼地嘲諷:“你如果以前聽我的話,現在也不?用像躲繼國緣一的鬼舞辻無?慘一樣,變成終極死宅。”

“等等,你把屬性顛倒了!我才不?是屑老闆!我是……柔弱版的繼國緣一!”

我不?太好意思說自己是正常的繼國緣一,像是在黑他。

“恐怕在夏油君看來,他才是繼國緣一。”媽媽看著我,突然說,“鈴溪,你長得?真好看。”

“……”

活了十九年,第一次聽到她誇我的長相。

“源紫姬小姐,我覺得?我快瘋了,但?是你沒有瘋的理由。”

我忍不?住朝她翻白眼,但?她卻依然微笑著看著我。

“難怪別人都說女兒長得?像爸爸。”

……女兒像爸爸。

女兒像爸爸。

“我不?是長得?和老媽你一樣嗎?”我回?過神來,訥訥地問,“你總不?可能和我父親也長一樣吧?”

“空蟬小姐沒告訴你嗎?”

“……”

沒有。

沒人告訴我。

光溪為了讓媽媽安穩的活下去,不?被咒術屆追責,自願死在了她手上。她雖然是普通人,卻也是那個組織的研究員和醫生,這樣算是功過相抵,一筆清零。

而媽媽為了記住光溪的樣子,自己動手,不?用任何麻醉劑,將自己整容成了丈夫的臉。

從此,每天看著鏡子。就像兩人從未分開過一樣。

我明白了,原先家裡那些?大?大?小小、擺滿各處的鏡子,是她想時刻見到自己的丈夫。

——兩個瘋批的愛情故事。

我終於知道了父親的長相,卻也永遠不?會知道媽媽的樣子。

她和我就此分別。

她答應過光溪,撫養我到高中畢業,他就給她獎勵。他在全?世界各地藏了一千零一個有趣的故事,需要她自己根據暗號去找,也許要找一年,也許要找十年,也許要找一輩子。

所以歸期不?定。

“凡是過去,皆為序章。”她最後對我說。

道理誰都明白,但?誰又?能真正的掀過序章,開始正文呢?

我成了世界上最矛盾的個體。

不?想活在過去,又?不?想走向未來,只能在兩者之間清晰的界限裡,模糊的徘徊著。

與此同時,我覺醒了一項讓人……挺無?奈的能力。

天生沒有術式和咒力的普通人我,竟然能區分術師和非術師。

最初發?現這一點,是因為摸到了五條悟的腹肌。

那陣子我的情緒穩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