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長……”說到這裡,他的心臟大力跳卻了幾下,不得不稍作停頓,整了整情緒,方才接下去道:“我師父雖然是死在你的手上,但站在你的立場上,你那時的所做所為並沒有錯。在他老人家留給我的記憶中,對你也沒有怨恨,更沒有要我為他報仇的念頭……”

聽到這裡,天娜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問:“那你當時為什麼對我們緊追不捨?”

“我只是想拿回師父他老人家的舍利子。”宕冥解釋道。“並不是打算傷害你們。”

天娜睜大了眼睛,心裡將信將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宕冥也沉默了。一陣冷場之後,兩人又同時開口:“你——”發現對方也在說話,又一起閉上了嘴。尷尬地互相一笑,天娜輕輕揚起一隻手,示意自己想先發言。

宕冥剛才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讓她感到莫名的不安。海越深,越是平靜越是冰冷。比起之前的怒氣勃發,對面那名男子現在的平靜態度顯得極不尋常。她隱約查覺,對方心裡已經做出一個對她非常不利的決定。她必須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去打動對方。否則,一切都將去矣!可是,她又放不下作為身為女性的矜持和自尊,只好用比較含蘊、隱晦的方式委婉地表白。

“這是緣份嗎?”她輕聲地問道。小心翼翼的語氣彷彿是在祈求——祈求她的意中人、她感情的主宰能經予她一個保證,一個可以讓她放下一切的防備,無怨無悔的去愛的保證。

遲鈍如宕冥,此刻也從其語氣中感受到一種非同尋常的情緒,那是飛蛾投火之前的最後彷徨。而決定其命運的,將是他接下去要說的一句話。

他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從過去到現在,他從未嘗試過這麼直接地掌握一個人的命運,這讓他的心慌亂起來。一時間,舌頭有如千斤之重,怎麼都轉動不了。

天娜看到他的表情,發出一聲輕嘆,又幽幽說道:“我知道,你心底是恨死了我……”

“沒有!”乍聽到這句話,宕冥像被燙到一樣,舌頭又恢復了活力,大聲保證:“我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恨你,我只恨你一點點!”

“殺師之仇,不共戴天。”天娜露出不信的神色,質疑道:“你們師徒兩人十幾年來相依為命,突然被我把他從你的身邊奪走。你就這麼看得開?放得下?真的一點也不想找我報仇?”

“我說過了。我並不是不恨你,只是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罷了。”話一多,宕冥的心情也漸漸平復。“我師父先入世而後出世,百年來精研佛法,持戒苦修,是為體證大道,解脫六道輪迴之苦。最後雖死於劫難,但他人家的努力和犧牲還是間接拯救了大地上的無數生靈,於功德有益無損。不能成就虹化法身的最高境界固然令人遺憾,但他老人家的靈魂還是過了彼岸,得成正果,足可稱善。因此,我對你並沒有刻骨的仇恨,也不想找你報仇。但是……”

聽宕冥循循道來,天娜本已有幾分寬心,只待他說完,就表白心意。孰料他又冒出一個“但是”,話到這個節骨眼上來一個轉折,怎麼想下面的話都不可能好聽。天娜的心霎時間又緊縮成一團,十根手指不知不覺絞在一起,以致纖細的指關節點點發白,卻又想不出什麼理由阻止他繼續往下講。

“你們廢話說夠了沒有!”一直冷眼旁觀的謝晴空出其不意地插話進來,“我聽你們兩個唧唧歪歪了半天,盡是在扯些陳年爛賬,對完成任務和改變我們的處境一點幫助也沒有!實在是讓人聽不下去了!而且還有,我說隊長大人你難道忘記了,咱們有一位隊員現在還被困在那座危機四伏的城市裡面呢!我看你們好像都沒有去接應他的打算,難不成是想放棄他了?”

謝晴空的話彷彿一盆涼水澆下來,宕冥驀地驚醒,猛一拍腦袋,失聲驚呼:“糟糕!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