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紅玉的兩個天墉城弟子首先就停了下來,轉而衝了過來,劍指辛途。陵渠想要挾持力竭蹲地的風晴雪,卻被衝上來的紅玉截住。

而“十方降魔劍陣”正與百里屠蘇激戰不休。漫天瀰漫的煙塵以及星光一眼此閃彼爍的刀光劍影根本叫人看不清裡面的戰況。但是從裡面不斷傳來的吶喊怒吼,劍劍碰撞,以及劍氣虛劍割裂空間一半的劍嘯,一點不難想像裡面是如何的慘烈與激盪。

站在這片土地上,還能夠感受到一陣陣的顫動。連不遠處的巍峨城牆都被溢散的劍氣刃割裂出不少的裂口。

“住手!住手!你們都聾了不成嗎?!你們眼裡究竟還有沒有這個二師兄了!”前一次是受到脅迫,這一次是陵端是真的惱了。本來就已經夠慘了,現在竟然連說出的話都沒了聽了,陵端更是氣急敗壞。陵端也不想想,到了白熱化的激戰是說停就能停下來的嗎?你停對手不停。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然而天墉城畢竟是紀律森嚴的正統門派。所謂正統,往往階級等級制度是極其嚴格的。所以縱然要冒著生命的危險,結成“十方斬魔劍陣”的十個天墉城弟子仍舊逐漸退出了煙塵覆蓋的戰場。

便如同雷雨雲團停歇一般,劍影收斂。劍光黯淡。漫天的塵埃也漸漸落地。

恰時吹來一陣風,捲走了煙塵。露出了百里屠蘇的真容:渾身被暗紅色火焰狀的煞氣包裹著,一張與之相反的是蒼白的臉頰,於煞火之中若隱若現,而他眉心的一點硃砂反而更顯得鮮紅。

百里屠蘇長劍撐地。單膝跪在地上,肩頭一起一沉,看那樣子好似隨時都會趴倒在地。

辛途看到百里屠蘇的樣子,卻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只要百里屠蘇沒有徹底被煞氣控制,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也幸好現在不是朔月十分。回想起當日朔月時候百里屠蘇的恐怖模樣,見人就殺。若今日是朔月,加上“陵越可能已經死了”的刺激,百里屠蘇極有可能徹底為煞氣控制,從而墮入魔道。

而那十個天墉城弟子卻並沒有大礙。身上甚至少有傷口,從面色看來精氣神也仍舊充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十方斬魔劍陣”的奇效。

不過在辛途想來,剛才百里屠蘇應該一直是防守為主,少有進攻。以百里屠蘇的個性,除非徹底被煞氣控制,否則是絕不可能對同門痛下殺手的。

十個天墉城弟子望向陵端這邊。

一瞬間,辛途便感覺自己被一股強悍無匹的氣機鎖定,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冰冷壓力使辛途感覺自己好像身處於海底深處,隨時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這就是“十方斬魔劍陣”的威力嗎?虧得百里屠蘇能夠堅持如此之久,自己以第六層的實力,竟然也只是堪堪能夠抵住那股十合一的氣機威壓而已,若是直接對陣,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但是辛途也瞭解,“十方斬魔劍陣”也有它的缺點。一點結陣便不可隨意散去,必須斬出十記斬魔劍,使氣機通常,真元運轉圓潤完滿。一旦未的圓滿便撤陣或者被破陣,結陣的每個成員都會遭到反噬,輕者內息紊亂,重者經脈受損,從此與修仙問道絕緣。

“妖孽,放了二師兄,否則我們讓你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陵域怒吼道。對待妖類,天墉弟子可一點也不客氣。另一個女弟子又將矛頭對準百里屠蘇,道:“百里屠蘇,你不但與妖孽威武,竟然還將天墉城的功法劍術外傳。這回就算是執劍長老也保不了你!”

辛途道:“放百里屠蘇走!五公里之後,我自然會放了陵端!”說出這句話辛途也是無奈,但是他也知道適可而止,人力終有盡時。否則一旦等歐陽少恭發難,在場無一人可活。

辛途又補充道:“晴雪,紅玉,你們護著百里屠蘇離去。我自有辦法脫身!”

可是,辛途的運氣似有便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