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的大床上,她才猛地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由於短暫缺氧,岑曼的呼吸有點兒喘。她怯生生地提醒他:“你明早還要趕飛機。”

餘修遠同樣氣息不穩,他的身體半支在岑曼上方,手背的青筋隱隱突起。他沒有說話,只是維持那些的姿勢看著她。

岑曼被盯得發毛,餘修遠的眼神太露骨,不用多說什麼,她也能猜到他的意圖。

他的聲音沙啞:“曼曼……”

岑曼輕輕地應聲:“嗯。”

他蹭了蹭岑曼的鼻尖,有點孩子氣地說:“我不想去了……”

這個動作蹭得岑曼連心窩都開始發癢,她小小聲地說:“別鬧!”

餘修遠問她:“你怎麼就不留住我呢?”

用什麼方法最能留住一個男人,岑曼自然清楚,聽懂了餘修遠話中的暗示,她的臉蛋開始燥熱:“工作要緊!”

他笑起來,笑得胸膛也輕微地發抖:“怎麼辦?我突然不想你這麼懂事這麼乖……”

岑曼又想踹他,這次他早有防備,輕鬆躲過以後,他說:“今晚陪我睡吧。”

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頭。

這晚他們都難以入眠。岑曼一動不動地背對著餘修遠,餘修遠卻知道她還沒睡著。他翻了個身,手輕輕地摟住她的腰,她稍稍地動了動,隨後將身體往他的胸膛裡靠。

餘修遠問她:“睡不慣這床?”

岑曼回答:“不是。”

頓了三兩秒,餘修遠又說:“反正我不在,你就過來這邊睡吧,床大一點,睡得舒服。”

她倒是機警:“等你回來再說吧。”

雖然如意算盤落空了,但餘修遠還是柔聲說:“你喜歡就好。”

不過,在餘修遠出差這段日子,岑曼時不時也會帶著大熊到主臥睡覺。

即使是暫住的房間,但餘修遠還是把這裡佈置收拾得很有自己的格調。他喜歡簡潔明快的現代風,因而大至傢俱小至飾品都簡單得很,就連那床單亦是素淨的藏藍色,看上去十分寡淡。

岑曼的喜好恰好跟他相反,她喜歡暖色系,明明過了豆蔻年華卻仍舊存著一顆少女心,總熱衷將臥室佈置得粉粉嫩嫩的。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排擠餘修遠那件冷冰冰的主臥。

或許是因為這裡有他的氣息和味道,每當步入這個房間,躺在他的床上,岑曼亦覺得心安。睡不覺的時候,她便枕著他的枕頭,假想他就在自己身旁。

岑曼雖會想念他,但他不在的日子卻不算難過,白天為工作忙碌,晚上也不會無聊。

出差之前,餘修遠應該跟餘疏影他們打過招呼,這段時間餘疏影總愛找她到家裡吃飯。餘家兩位長輩對她非常友好,她跟餘疏影年齡相仿,他們也把自己當成家裡孩子一樣照顧。在學生面前,他們是嚴肅認真的學術派教授,但在她面前,他們卻跟天底下最普通的長輩無異,經常旁敲側擊地探問著她和餘修遠的感情進展。

每到這個時刻,岑曼都很尷尬,並不是她不想給長輩們一個說法,而是她也不知道她跟餘修遠到底算是什麼情況。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糾纏不清的舊情人,也是關係曖昧的同居男女……至於以後,岑曼也不知道他們會發展成什麼關係。餘修遠不在身邊,她倒是可以剔除他的干擾,靜下心來思量這段感情。

在斐州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確實較舊時融洽,然而這樣的融洽卻非必然的。岑曼很清楚,橫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並沒有真正消失。

他們曾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最終卻因不同的際遇而產生分歧、發生衝突……他們有著不一樣的價值觀念,不一樣的處事態度,就像餘修遠認為逢場作戲是他圈子裡慣有的交際手段,於她看來則是難以忍受的卑劣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