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不提及與他和張嘉綺相關的話題,免得他心血來潮去探個究竟。

儘管紀北琛也是這件事的知情者,但是岑曼知道他肯定不會主動告訴餘修遠的。他要是有心告訴餘修遠就說早說,肯定不會等到現在,更不會特地找機會在自己面前說那番話。

想到他和張嘉綺那曖昧的關係,岑曼再一次打翻了內心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自心底泛起的失望一點點覆蓋初時的沮喪與落寞,她將額頭抵在車窗,忍不住低嘆了一聲。

車廂裡那樣的靜,餘修遠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他問岑曼:“嘆什麼氣?”

岑曼仍然維持原來的姿勢,她回答:“想他想得很。”

餘修遠扶著方向盤的手倏地一緊,他抿了抿唇,接著說:“像他那種人,整天活在戲裡,是真心還是假意根本分不清楚,你離他遠點。”

她不應聲,餘修遠又說:“以後也別跟葉思語參加這種宴會,那個圈子很複雜,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岑曼冷冷地諷刺他:“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怎麼可能不復雜?”

餘修遠只將此當作岑曼的氣話,並沒有深究。直至某天,他終於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真想立即讓她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所謂的壞男人。

第15章 怯(三)

他們連夜離開,抵達斐州已經將近凌晨三點。

任岑曼精力再好,也抵擋不住睡意,側過腦袋倚著椅背睡著了。她應該睡得很淺,餘修遠只輕輕地喚了聲她的小名,她就睜開了眼睛。

那雙美眸不復舊時的神采,目光呆呆的,一看就知道正睡得迷糊。餘修遠替她拉好披肩,隨後搓了下她的臉蛋:“能走嗎?還是讓我揹你?”

岑曼還真的不清醒,看著餘修遠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總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對著他眨了幾下眼睛,她才軟聲回答:“我自己走。”

餘修遠有一瞬恍惚,他想岑曼確實是睡迷糊了,否則她肯定不會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除了她上次想拿回戒指、有意示弱以外,她總是橫眉冷眼,昔日那嬌慣和溫純通通消失無蹤。

他有多懷念舊時的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惜那些美好早已悄然遠去,而他,也親手推了一把。

岑曼安安靜靜地跟著他進酒店,他讓她去哪兒,她就去哪兒。走進房間後,她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對餘修遠說:“我的行李箱還沒拿……”

餘修遠一手插上門卡,另一隻手引著她前行:“先用酒店的睡袍將就一晚,明早我再讓人把你的行李送過來。”

看見那鬆軟的大床,岑曼連高跟鞋都不脫就把自己摔下去,並在絲滑的綢面涼被上蹭了蹭。無數個嗜睡因子催促著她入眠,她正要閉上眼睛,一把熟悉的男聲便不適時宜地傳來。

餘修遠剛進浴室替她調好水溫,本來想叫她進去洗澡,不料她已經自動自覺地往床上爬了。他坐在床邊,伸手解開環在她腳踝上方的鞋釦子,問她:“不洗澡?”

脫下高跟鞋的束縛,岑曼很自在地蜷了下小腿。她想到今晚出席了宴會,也跟蔣靖風上山看星星,整個人都髒兮兮的,於是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現在就洗。”

他扶了岑曼一下,叮囑道:“水溫我幫你調好了,直接淋浴吧,不然你肯定又賴在浴缸睡著的。”

岑曼沒有應聲,進了浴室就直接甩上門,將餘修遠的聲音全部阻隔在外頭。

星級酒店的浴缸很大很豪華,岑曼還挺想躺下去泡一泡的,耳邊驟然迴響起餘修遠的話,她又鬼使神差地開啟花灑,只簡單地衝了個熱水澡。

待岑曼穿好睡袍出去時,餘修遠已經不在了。

房內燈光柔和、溫度適宜,明顯是被人細心地調適過的。剛才歪扭地甩在地毯的高跟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