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等不及的想要趁機將右相府勢力連根拔起,至少也得弄他一個半身不遂。

君皇帝隨意的翻看了幾份之後,便再不伸手去翻看,由著它們在那兒堆成堆,而他則仔細的思索起了兒子兒媳婦的事情。

內侍站在旁邊,小心的看了皇上一眼,又匆匆的低下頭去。

他跟隨在皇上身邊服侍多年,卻至今也猜不出皇上的心思,他總是出人意料的。

當然,猜不透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深夜不能眠的當然不可能只有這個地方,皇宮的更深處,有雍容華貴的女子還在接待客人,如果兒子也算是客人的話。

“母后,您覺得此次可是徹底扳倒成家的機會?”太子殿下恭謹的坐在下首,眉宇間一抹沉凝,輕聲詢問道。

這女子,自當是大炎的當朝國母,皇后娘娘。

她聽到兒子的話之後輕輕一笑,搖頭說道:“這一次能將那個女人送入冷宮已經是意外之喜,成家在朝中盤桓多年,早已經根深蒂固,要將其連根拔起徹底扳倒不是那麼容易的,你父皇也不會允許這等會令朝局動盪的事情發生。”

“母后的意思是……”

“經此變故,成家勢弱,有感念皇上的不牽連之恩,必會對皇上忠心耿耿,越發的謙恭謹慎,乃是將時其收入掌控之中的好機會。皇上英明,怎麼還會再去動那不必要的殺機?況且今日的事情,各方證據都顯示乃德妃所為,右相大人可還被皇上勒令閉門思過,連大門都好幾天沒有開啟了呢。”

另一處奢華宮殿中,有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笑得親善,輕聲說著:“若動了成家,勢必會影響當前各方勢力之間的平衡,這平衡一破,朝廷便要發生動盪。除非你能有更有力更嚴重的證據把柄,不然成家就還是成家,說不定不用多久,便會徹底的落入皇帝的掌控之中。”

那一對多年來一直深居簡出的母子,此刻正一起坐在昏暗的宮殿之中,有人柔聲問著:“祁兒,最近身子可還好?”

“還是老樣子,並無大礙。”

“哎,都是母妃害的你要承受這麼多折磨。”

“母妃別再說這種話了,這宮闈之內,太多的傾軋魍魎,兒臣不過受些許苦楚,已是萬幸,總好過四皇兄才出生不久便夭折。”

“那玉靈芝,可有訊息了?”

“沒有。”

“哎,這天怕是又要變了。”

“母妃放心,父皇不會允許的。”

隱約中,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喧鬧聲,遲貴妃蹙眉,五皇子冷冷一笑,說道:“這受盡寵愛,驕縱跋扈的六公主,也不知會落個什麼下場。”

“不是還有三皇子在嗎?”

“母妃說笑了。”

宮闈的更深處,那裡已經是後宮的最角落,偏僻陰暗,常年人跡罕至。

德妃娘娘現在就在這個安靜冷清的地方。

這裡雖是冷宮,但畢竟也是在皇宮大院之內,看起來並不顯得破敗,只是宮門緊閉,宮牆高深,陰冷幽暗,彷彿隨時都能飄出幾個鬼魅來。

一間房,一張床,一個櫃子,一面桌子兩條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而這就是即將陪伴這德妃娘娘度過餘生的所有東西。

從此,她就要與寂寞空虛相伴,沒有錦衣玉食,沒有奴僕成群,沒有希望沒有念想永無出頭之日。

她站在房間的中央,腳邊一個小包,放著簡單的換洗衣裳,桌上放著她還沒有來得及享用的晚膳:一碗清粥加一疊小菜。

房裡僅有的一根蠟燭即將熄滅,可這一支蠟燭卻是整整十天的份額。

她站在那兒,看著昏暗燭光中搖曳的虛影,這狹小卻依然空蕩的房間,讓她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周圍又是如此幽暗沉靜,似乎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