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就像是完成了什麼使命一樣,突然出現,然後再突然消失。

桌上的油燈因為燈油快要乾枯已經不太亮了,悶油瓶在窗前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向床邊。

客棧的床其實不大,兩個人睡在一起很擁擠,但櫃子裡的被子根本不允許我們打地鋪。

悶油瓶展開被子,然後轉頭看向我,意思是催我睡覺了。

我起身走過去,爬到裡側躺好,悶油瓶就也睡了下來。

他幫我蓋好被子,起身去吹滅了油燈。

看得出來房間打掃得很乾淨,但被子還是因為空氣潮溼而有一股很淺淡的黴味。

這種被子不容易暖起來,我只覺得冷,下意思就朝悶油瓶靠了過去。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我不敢再動,才反應過來這是小悶油瓶,不是老悶油瓶。

好一會兒後,他卻主動靠了過來,將被角壓實。

快要睡過去時候,我感覺悶油瓶側身面向我,將我的手捂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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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走進漆黑的房間中,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就聞到了空氣中充斥著的黴味,雖然很淡,但對他來說卻很嗆鼻。

他不是不能吃苦,只是有條件的話肯定會選讓自己舒服的環境,但現在沒得選,所以他也沒過多糾結。

黑瞎子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隨手從桌上拿起火柴劃燃後點上了油燈。

油燈並不亮,但至少能看清房間中的一切了。

他看了看解雨臣,又看了看手中拿著的剛剛夥計送來的燒餅,有點猶豫。

“我……出去一下。”黑眼鏡將燒餅放到桌子上,說完後轉身往外面走。

“去哪裡?”解雨臣問道。

“出去……嗯……”黑眼鏡轉身笑了笑,有點尷尬地看向桌上的燒餅,“你可能吃不慣,我出去給你買點別的。”

解雨臣在桌子旁邊坐下,挑眉看向上面的燒餅,“你怎麼知道我吃不慣?”

他說著拿起一個燒餅,掰了一塊咬了一口。

解雨臣嚼著,看向黑眼鏡,“這麼晚,也沒人賣東西了。”

黑眼鏡跟著坐下來,伸手拿了另一半燒餅,“碰碰運氣。”

“別折騰了,很晚了。”

解雨臣說完看了看那張小床,眉頭皺了起來。

雖然感覺不舒服,但他還是走過去將被子展開了。

黑眼鏡跟過去,壓下兩個人獨處的興奮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道,“那就……休息吧。”

他說著坐到床上,伸手拍了拍床墊。

解雨臣在旁邊坐下,看黑眼鏡摩擦著手掌,突然笑著道,“嗯,睡覺吧,我睡床,你睡地上。”

“好,我睡……啊……我睡地上?”黑眼鏡愣了一下,“不是一起睡嗎?”

解雨臣也不說話,只是笑看著他。

黑眼鏡盯著他的臉,好一會兒後伸手漫不經心的痞氣慢慢收斂,點頭道,“好,我睡地上,我睡地上。”

他說著站起來脫衣服,然後鋪到地板上。

看到床邊有一個櫃子,他起身開啟,發現裡面還有一床被子就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