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勞作回來的中年男人扛著鋤頭從田間回來,看到我們一行人後打量了幾眼,發現半夏後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又來了。”

他的目光帶著一種審問和輕蔑,然後又朝我們掃了過來。

張海山將半夏拉到自己身後,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那中年男人冷笑一聲,“他每次我們村裡……”

他似乎不想說下去,呸了一聲後轉身就走。

半夏扯了扯張海山的袖子,小聲道,“我就說他們不喜歡我,我們繞道吧。”

張小安道,“我們得找個地方落腳,天已經黑了,村裡有客棧嗎?”

半夏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們在這等我,我進村問問。”

張小安說著就要走,張多多卻拉住了他,“這次我去吧。”

“誰去不是都一樣嗎,這有什麼好爭的。”白夜翻了一個白眼,率先走出去,“我去。”

“回來,你別去。”我將白夜抓回來,心說這小子說話特別氣人,萬一犯了別人的忌諱估計會被打黑棍。

張小安大概也知道,所以忍著笑走進了村裡。

半夏站在一邊,似乎也沒有因為之前那個中年男人的惡意而感到不愉快,只是盯著他的包袱看。

“其實他們不喜歡你是因為……”張海山看著他,似乎有點不忍心直接說出事實。

“因為什麼?”半夏抬頭,白皙的臉上滿是疑惑。

他實在長得太好看了,是雌雄莫辨的那種美,此時就算他開口是女聲我都不會覺得違和。

“如果你沒有對別人做什麼很過分的事,那就是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張海山解釋道,“但這絕對不是你的錯。”

“嗯,我知道,但……我還是會在意,因為我和爺爺其實是後來才搬到山水去的。”

半夏笑了笑,“我小時候,被一個陌生的叔叔抱走,他說要帶我去買糖……”

“買了糖果後他帶著我到了村邊的一棵大樹下,就想脫我的衣服,然後爺爺發現了……”

沒等半夏說完,張海山就緊緊抱住了他,小聲道,“好了,別說了。”

半夏笑了,也沒有特別大的情緒,輕輕推開了張海山。

我們沉默著聽他說起小時候的事,卻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白夜則罵了一聲畜生。

張小安很快回來,低聲道,“有客棧,就在村裡。”

他說著看向悶油瓶,但悶油瓶卻搖頭道,“不進村了,饒過去吧。”

瞎子也道,“距離這個村子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鎮子,雖然晚一點,但是子時之前還是能趕到的。”

張小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從不質疑悶油瓶的決定,就點頭道,“那走吧。”

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夏末初秋時天黑也加快了。

我們從村子邊繞過,跟著瞎子走上了大路,一直往東走了半個小時後天徹底黑了下來。

張小安和張多多拿出馬燈點燃,不過馬燈只有三個,所以只能讓走前面和中間以及後面的人提燈。

點了燈又走了一會兒,半夏突然驚呼一聲,“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