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和床上都沒有嘔吐物,他只是睡得比較沉。

我伸手將被子撈起來給他蓋上,可能是我的動作吵到了他,就聽楊言含糊地說了一句,張小狗,你真的很煩。

從他房間出來,我看到小花坐在藤椅上玩手機。

頭髮吹得半乾,沒有好好打理,有一小部分微微蓬起來。

他穿著一身很休閒的白色套,氣質跟平時完全不同。

“一起出去逛逛?”我在他旁邊坐下,“解先生,吳老闆誠摯地向您發出邀請,您接受嗎?”

小花抬頭看了我一眼,將手機收起來,放下腳踩在柔軟的拖鞋上,“答應了,走吧。”

瞎子轉頭看過來,將電視的聲音調小,笑著問,“需要保鏢嗎?”

“不需要。”我跟小花同時回答。

我們一起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悶油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問什麼時候回來。

“看情況吧,可能要玩很久。”

聽我這麼說,他就看向瞎子那邊,兩人不知道用眼神交流了什麼。

我跟小花到了院門口,發現外面月亮很好,月光明亮得完全不需要照明。

慢慢走在樹蔭裡,我們都沒說話。

月光透過葉隙落到樹影中,像一片片白色的紙屑。

小花深吸一口氣,“好久沒有在這樣的月夜裡出來放鬆了。”

“那以後就多出來。”

他嗯了一聲,又問道,“之前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我還以為你沒有好奇心呢。”

小花很少會追問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環境造就還是他性格使然,但這就是我和他最不同的地方。

他不會對未知的事產生好奇心,也不會追根究底,除非那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或者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我就不一樣了,我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會追尋一個可能永遠沒有答案的謎題,然後陷得越來越深。

雖然吃過無數次虧了,但還是很難改變。

當然,這些年還算有點長進,至少知道什麼叫力所不及了。

小花笑了笑,“對其他的事可能沒有,但對你要說的事,可以有一點。”

“我這樣說,你會好受一點嗎?”

“你要是不說後面一句的話,我應該會感動得哭出來。”我道。

小花就笑,“那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了怕你打我。”

小花愣了一下,“你欠了很多錢?誰的?汪……臨沂?”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到之前楊言帶過來的禮品,當時他說小花的那份姓汪的親自送過去,不知道送的是什麼。

該死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想著,我就問道,“小花,汪臨沂之前給你送禮,送的是什麼?”

“跑題了,說你要說的事。”

我嘆了一口氣,“我其實就是想說,你要不再叫我一聲吳邪哥哥吧,讓我再感受一下小時候的感覺。”

“……你是覺得我們現在還是四歲嗎?”

“也是啊,一轉眼都三十年了,以前秀秀倒是還叫,現在也不叫了。”

吳邪哥哥,多好聽的稱呼。

看到小花捏緊的拳頭後我才反應過來。

完了,要捱揍了。我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