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鬼應該是在樓上睡覺,悶油瓶可能在守著他們。

我到外面坐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心悸的感覺還是壓不下去。

好像有點平靜不下來了。

十年前悶油瓶離開後的那種巨大恐懼感我此刻再次感受到。

胖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要是在,我還能跟他插科打諢。

感覺自己的情緒開始有點不對,我只好站起來往外走。

到了我們種菜的地,看著長勢很好的青菜,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

胖子哼著歌從小路的盡頭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是小花和瞎子。

他們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鬆了一口氣。

見我蹲在路邊,胖子問道,“吳大師,你在這幹什麼,給咱們的菜唸咒嗎?”

我抬頭看他一眼,嚴肅地點頭,“是的,在下咒,讓你吃了變禿頭。”

胖子非常氣憤,“這麼惡毒?”

他跟著我蹲下來,對著菜地道,“菜啊菜啊,你們快快長大,讓天真吃了變成我這樣的體型。”

“拼了。”我罵了一聲站起來,“決一死戰。”

“拼就拼。”胖子罵了一聲,“老子出一對飛機,炸死你。”

我們貧了起來,小花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瞎子臨走的時候道,“之前就已經出過兩次對2了。”

路口那邊這時候又走過來一個人,胖子看了一眼,立刻道,“別玩了,來生意了,一會兒人覺得咱們是神經病,給嚇跑了。”

我只好蹲到一邊,低頭看我剛種的蘿蔔。

那人走過來,轉頭看了看門口掛的牌子,又低頭看手機,確認後才開口問道,“這裡能吃飯嗎?”

“能啊,您幾位?”胖子狗腿地湊上去,“裡面坐,您想吃點什麼?”

選單就寫在院子裡的牌子上,客人一進去就能看到。

那人看了一會兒,似乎有點猶豫,胖子就道,“您也可以不點這上面的,我們這還支援隨便點菜。”

“隨便點菜?”那人顯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啊,你看外面那片菜地,那裡面的菜你可以隨便點,現摘現做。”

“或者您也可以看看冰箱裡有沒有想吃的。”

聽胖子這麼說,他顯然是明白了,又走出來,指著茄子道,“紅燒茄子,拍黃瓜,再來一個絲瓜炒肉。”

“老闆,我們這都是農家有機食品,還是地裡現摘的,價格貴一點,你沒意見吧?”

那人點頭,“沒意見。”

胖子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摘菜。

我盯著那個人一時有點出神,總感覺他的神態很像一個人。

可是像誰,我又說不上來。

見我沒反應,胖子走過來踢了踢我,“不賺錢了?”

那人看著我們,見我看過去,就朝我點了點頭,在院子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胖子,你有沒有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我抬頭看向胖子,小聲問道。

“沒有啊,這不就一普普通通的中年大老闆?”胖子轉頭打量那人一眼,又繼續催我,“你快點,咱們不能讓尊貴的顧客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