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冷,心說完了。

大腦迅速轉動,我開始設想如果他真的動手我應該怎麼辦才能提高自己的生存機率,一邊不動聲色反手抓住悶油瓶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我褲兜裡的匕首。

我原本打算跟他和張小安一起走,但是後來想著自己身手不怎麼樣,他可能要去追蹤前面那隊人,就不給他拖後腿了。

後來跟著“螞蟻”走了一段,我感覺褲兜不太對,伸手就摸到了匕首。

“開玩笑的,我不殺人。”他笑了笑,轉身繼續往前走,“你別擔心,我只是想帶你看看這裡的風景。”

這他媽怎麼可能不擔心,他越這麼說我心裡越慌。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我問道。

“螞蟻”嗯了一聲,“我就是我,還能是誰。”

“那我換一個問法,我想知道你從哪裡來,為什麼會在這個深林裡遊蕩,我感覺你對這裡似乎很熟悉。”

他對我的提問有了興趣,嗯了一聲,笑著道,“這裡就是我生活的地方,當然很熟悉。”

我靠。

腦中靈光一閃,我心說眼前這位不會是“類似於”老祖宗那樣的生物吧,不然誰他媽會把一個奇怪且詭異的深林當家啊。

但他行動很正常,跟老祖宗並不一樣。

按照時間算,老祖宗現在應該還在洞山裡遛蛇。

這位在總不能是他的遠房親戚吧?

我深吸一口氣,心說哥們要不你攤牌別裝了,其實你是山中的妖怪,這是最有說服力的說法。

“不好意思啊,我其實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麼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生存下來。”我停下腳步,“而且你的行為並不像是一個人生活了很久的樣子。”

一個人長期不跟別人交流,不僅語言功能會退化,就連肢體動作都會變得奇怪,甚至會影響行為邏輯。

長久下去就會變成名副其實的野人。

“螞蟻”轉頭看我,搖頭嘆了一口氣,“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我剛想說不想聽,就聽到張海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聽不清楚張海山在說什麼,不過從隻言片語猜測,應該是罵我的話。

“螞蟻”沒再說下去,笑著看向我,“啊,你看,獵物出現了。”

他好像有點興奮,快速往前走,一邊道,“已經好久沒有獵物掉進我的陷阱裡了,好期待啊。”

我心說別是張海山吧,但心中其實已經知道,一般我這麼想的時候,幾乎就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螞蟻”走得很快,帶著我到了一小片平地上。

他笑著走到最中間處的那個大坑邊,低頭往裡面看。

我看過去,坑裡突然揚起一把樹葉,混著稀碎的泥土。

“螞蟻”偏頭躲開,嘖了一聲,有點失望,“還以為是貓呢,怎麼會是你。”

張海山坐在坑裡,抬頭看上來。

發現我的時候他非常憤怒,“好啊,我就說你不是什麼好人,原來你跟這個怪人還真是一夥的。”

他說著想站起來,但是坑底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居然一下又把他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