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悶油瓶一眼,將自己的手抽走,“你先吃飯吧。”

悶油瓶嗯了一聲,接過瞎子遞過來的盒飯。

眼皮很重,我已經快要睜不開眼睛了,看他低頭吃了一口後就徹底昏睡過去。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在這個真實無比的夢裡,我再次感受到了十年前雪山送別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

我無法阻止悶油瓶離開,跟在他身後哭喊,但他一直沒有回頭。

絕望感讓我崩潰,跪倒在雪地上時純白的雪從山上坍塌下來,瞬間將我淹沒……

“吳邪……”

耳邊有人輕聲叫我。

是悶油瓶的聲音。

我慢慢睜開眼睛,終於徹底清醒。

感覺自己大汗淋漓,好像出了很多冷汗。

悶油瓶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我,伸手輕輕按著我的虎口。

“小哥……”我看向他,一時之間有一種不真實感。

悶油瓶嗯了一聲,低聲道,“我在。”

窗外的陽光依舊熱烈,我應該沒睡太久。

我轉頭看向旁邊,問道,“小花還沒醒嗎?”

悶油瓶順著我的目光轉頭看了一眼,點頭,“還沒醒,醫生說是藥物原因。”

我鬆了一口氣,不是什麼大問題就好。

“你吃飯了嗎?”

悶油瓶點頭,起身開啟保溫杯,拿碗倒了一半肉粥。

我其實沒什麼飢餓感,但悶油瓶已經擺上了,我捨不得說不吃。

他扶我坐起來,我剛拿著勺子吃了一口,門突然被輕輕開啟,兩顆腦袋探了進來。

見我發現他們,坎肩傻笑一下,叫了一聲老闆。

王盟也跟著笑,開門走了進來。

他們自覺地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將帶來的水果和花籃放下。

“老闆,早日康復,二爺那邊我們會交代清楚的。”

坐了一會兒后王盟就和坎肩一起走了,就好像是來走個過場。

兩人臨走的時候還擠眉弄眼半天,最後給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小花這時候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顯然也有一瞬間的茫然,在看到我後很快反應過來。

“吳邪……”他嘶啞著聲音開口,發現自己嗓子乾啞後便沒再說話。

我知道他的意思,馬上回答,“我沒事,情況比你還好。”

悶油瓶看他想要坐起來就幫他將床搖起高,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

小花說了一聲謝謝,將水慢慢喝完。

悶油瓶將剩下的粥也倒了出來,幫他也擺上。

我們沉默著將東西吃完,都沒說話。

悶油瓶收了碗筷出去清洗,他才剛出去瞎子就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卻沒進來。

小花也沒看他,只是轉頭看向窗外。

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瞎子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進來,他將保溫桶放到桌上,看了小花一眼,卻什麼話都沒說。

怎麼回事?小花和瞎子吵架了?

我完全理解不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如果是以前,瞎子應該已經黏上去了。

良久後他坐下來,拿了一個蘋果低頭開始削。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敢隨便開口,一時之間就覺得氣氛怪異且壓抑。

好一會兒後悶油瓶終於回來,我如蒙大赦,忙道,“小哥,我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