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曾經那個禁衛軍中的憨小子投身了邊防軍陣之中。

丘鵬飛的名字,也隨著一次次征伐血戰之中越傳越響,大夏軍中開始流傳起飛將軍的傳說,成為無數百姓、士兵仰望敬拜的存在。

因為只要軍陣之中有他在,便可力挽狂瀾,便可鼓舞軍心,便可無往不利。

至於北方諸國,面對丘鵬飛這三個字的時候,卻如臨天塹,如近深淵,跨不過、推不動。只覺得那個長刀白甲的大夏將軍,已強悍到不似一個人類。

而可笑的是,大夏之中關於這位飛將軍的傳聞,竟然遠遠比不上他帶給北方諸國的恐懼之甚。

那是因為在許多南方大夏不知曉的時候,這位丘鵬飛曾不知多少次獨身闖入北國軍陣,多少次在北國境內獨擋萬千大軍,多少次以一敵眾對戰北國將領……

滿腔熱血飛將軍,氣震萬里定乾坤。

隨著丘鵬飛的聲望攀升的那些年,遠在皇城的皇子也正式被冊封為大夏太子。

並且太子殿下每一年都會親自前往丘鵬飛所在的軍隊慰問犒勞,一來鼓舞士氣,二來自然是要跟他的少年好友徹夜暢聊一番。

這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好事,軍中士氣的確因太子殿下的到來而備受鼓舞。

可是從那時候開始,丘鵬飛卻發現眼前的太子變得有些陌生了。

這種陌生並非是因許久不見而產生的距離感,而是太子殿下的氣度發生了一些變化,那個灑脫自在、笑容溫潤的翩翩公子,似乎在丘鵬飛的記憶中,漸行漸遠了。

那時的丘鵬飛不懂,他不理解皇子殿下究竟有什麼心事、遇到了什麼事,只覺得在被封為太子後,皇子每年前來看他,那一雙英氣俊美的容顏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鬱,像是憂愁、像是無奈、更像是某種無力。

在太子某一年的例行造訪中,丘鵬飛向其詢問過,可是太子只是搖搖頭,目光深邃地幽幽一嘆,隨後仰頭便喝光了兩人桌上的一壺烈酒。

不明所以的丘鵬飛看向太子身後的侍女宋虞貞,後者不予回應,她才不管你是什麼名頭的將軍,她只知道自己侍奉的主子便是太子殿下,其他的人、事、物皆不。

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每一年丘鵬飛再見太子,太子都會用腰間那支精美玉笛吹奏一曲,曲畢、夜盡,太子乘駕離去,背影略顯落寞。

又過了幾年,老皇帝壽盡,太子登基成為新皇。

從那之後,皇帝便再也沒有親臨邊疆慰勞三軍了。

有的只是一道道因功冊封、因功封賞的諭旨,那存了許久的壺中烈酒,終是隻有丘鵬飛將軍一人獨飲了。

歷經無數征戰的丘鵬飛早已不是當年的愚鈍之輩,他明白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知道有些事物,即便貴為天子也會左右為難。

丘鵬飛時而會在夜深人靜後遙望南方,他的兒時好友就在那裡。

不過那位好友已經許久不來了,丘鵬飛知道,當一個人到達頂峰之後,迎來的可能並非是一望無際的天高海闊,而很可能是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

他那位兒時好友是不是也進入了一座牢籠中呢?

丘鵬飛猜不出,只在心中默默為他祝願祈禱,那位記憶中如驕陽般燦爛、如月光般柔和的風度少年,還能保持著當初那份驕傲與自信。

再後來,匆匆歲月悄然而逝,一道驚天喜訊傳遍了整個大夏的每個角落。

皇帝即將大婚。

身為皇帝少時摯友,又身兼邊防將軍之職的丘鵬飛,自然也收到了來自皇家朝廷的請柬。

他滿懷欣喜,終於是在多年後重返都城,與天下文武百官共襄盛典,見證皇帝娶親。

一場熱鬧豪華、尊貴奢侈的婚禮後,新婚燕爾的皇帝沒急著去與皇后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