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離開這裡。”

髒孩兒不解道:“那你怎麼看你心上人啊?天還沒亮就在這裡等著,我可不記得村裡有誰會這麼早從此處經過。”

女子恢復了之前望著河畔發呆的狀態,彷彿說著說著就把髒孩兒這茬給忘了。

髒孩兒等了會兒見女子又沒動作,就忍不住問道:“你這人究竟打哪兒來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女子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抬手向自己稀疏的頭髮上摸索,摸出一根柳葉大小的羽毛來。

髒孩兒看了不禁心中腹誹,這女的也不髒啊,怎麼也能和我一樣在頭髮裡面藏東西?

心裡想著,髒孩兒也摸了摸自己蓬鬆雜亂的頭髮,然後點點頭,嗯還好還好,我的家當還都在。

女子將羽毛遞到髒孩面前,髒孩藉著微光仔細觀瞧,這才發現此根羽毛居然還是七彩斑斕的顏色。

“真是好漂亮的羽毛,你是從什麼鳥身上揪下來的?”

髒孩兒這是由衷稱讚,像他這般十來歲年紀的放牛娃,平日裡玩的也無非就是這跑跑那竄竄,漫山遍野逮個蟲子、掏個鳥窩,或者收集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木頭之類的。

所以當女子拿出一根髒孩從未見過的羽毛時,髒孩兒也是稀罕得很,畢竟在這個窮鄉僻壤之地,他還從未見過哪種鳥會有如此色彩斑斕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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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搖搖頭,打掉髒孩兒伸過來的小泥手,道:“是給它的。”

女子揚手一指,髒孩扭頭一看,“給阿青的?”

髒孩兒覺得難以理解,他和這個女子完全不認識,大青牛阿青從小到大都伴隨著自己,也不曾聽聞阿青跟外面的人有交情啊。

髒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狐疑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叫什麼?”

正說著,髒孩兒頓時瞳孔放大雙目圓睜,身體都在不停地開始打顫,同時不遠處的青牛也發出一聲低沉而厚重的鳴叫。

原來就在髒孩兒的視線前方,天幕之上浮現出了一個無比巨大的輪廓,那輪廓像是隔著千百萬裡,又像是近在咫尺,那是一個比山嶽還要巨大的金色龍頭!

威嚴、恐怖、猙獰……

它像是隔著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屏障,正用一雙猩紅血目掃視著髒孩所在的這片天地。

大青牛阿青不斷地發出一聲聲淒厲悲鳴,它的身體在不斷顫慄,彷彿被半空中的巨大生物的威壓震懾了心魂,晃悠悠前蹄發軟,眼看著就要跪了下去。

髒孩此時也不好受,除了心頭受到的巨大震撼之外,他也能明顯感受到來自天空,或者說是來自宇宙深處的那種莫大壓力衝擊,髒孩覺得此時此刻他的體內血液都在翻滾沸騰,周身上下每一個最細小的結構都承受著無比巨大的恐懼。

血液順著髒孩的五官流了下來,他的頭腦也開始昏沉無法思考,大腦中的陣痛讓他幾近昏厥,眼前能見的所有事物都發生了難以名狀的扭曲。

髒孩頭痛欲裂,他不敢再去睜眼觀看,只得緊閉雙眼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蜷縮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女子靜靜看著髒孩兒,卻用微嗔的口吻自說自話道:“小叫花子!”

說罷,女子不再看他,而是緩緩起身,仰面望向了那個莫名出現的龐大龍首。

她緩緩移步,徑直走了過去……

:()髒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