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

咣!

白箬瀟冷不丁一拳狠狠搗在了髒孩兒胳膊上,直接把後者打得離地起飛了出去。

她剛才是越想越氣,自己明明正黯然神傷著呢,這情緒如此到位,那髒臭傢伙不來安慰自己兩句就算了,居然還當著自己傻樂起來。

整這死出,不捶他一拳本公主道心難安!

果然,看著被一拳懟飛出去的髒孩兒四仰八叉驚慌不定的樣子,白箬瀟頓覺心中大暢,此前因想起家鄉境況的陰霾也淡了一些。

這傢伙一副惹人嫌的模樣,當個出氣筒倒還蠻合適的。

髒孩兒被打蒙了,他連忙拍拍屁股追上來,無辜又委屈道:“你怎麼又打人?”

“誰讓你笑容猥瑣的!”

白箬瀟鼻子一翹,似乎又恢復了那個嬌蠻強橫的作態,她一邊說著,還一邊“不經意”地抬了抬手,卻嚇得髒孩兒連跳數步,直接躲到了三丈開外。

她俏臉上也因髒孩兒那滑稽的樣子逗出幾分笑意,那煞白的臉色也微微有了些許紅潤。

髒孩兒不敢再靠近,甚至退至朱煥、陳書雍兩人身後。

他走著走著還時不時往後看兩眼,那個品位極低的大小姐雖然腿腳笨拙,但也算盡力地跟著,沒有再整什麼么蛾子的事。

此時的望尊城處處廢墟、處處戰火,他們也只能隨勢走走停停,雖說是在趕路,但速度平均下來還真是算不上快。

前方又有幾處有打鬥的慘烈動靜傳來,白箬瀟沒再繼續前行,而是找了個掩護頗多的地方停了下來,就等著周圍那些他們插不上手的戰鬥打完。

髒孩兒他們一路走來除了發現了大量的死屍,還在途中見到不少躲在角落陰影中瑟瑟發抖的百姓。

那些百姓無一不是淚流滿面灰頭土臉,他們那溢於言表的悲傷情緒擴散蔓延,讓髒孩兒一行五人的心頭也越發沉重,漸漸沉浸在一種難以自拔的悲傷大情緒中。

髒孩兒在青牛村時候從沒經歷過生死,他其實不太明白外界這些百姓經歷生離死別的心情,死亡對於現在的髒孩兒來說,所能產生的情緒只有恐懼。

但髒孩兒在廢墟行走的途中發現了形形色色的倖存百姓,他們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形態各異,似乎都在今夜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相隔。

這些人或是嚎啕大哭,或是仰天怒嘯,亦或是黯然神傷……

可不知為什麼,髒孩兒看著那一張張截然不同的臉龐,竟漸漸生出一種趨同之感。

似乎恍惚間,那些倖存下來的百信無論年紀性別,都共用了一副面孔……

只不過這幅面孔曚曚曨曨模模糊糊,只能隱隱看出一些輪廓,在髒孩兒仔細觀瞧時,那副趨同的面孔就崩碎瓦解,露出了那些倖存者們原本的面貌。

好奇怪,莫不是今夜死了太多人,我遇到什麼髒東西了吧……

髒孩兒暗暗腹誹,他還是挺信奉鬼神之說的,畢竟當時在青牛村他沒少被鳩佬用鬼故事嚇唬。

看著他一直在揉眼睛,那個耐不住寂寞的吳美怡卻湊了過來,問道:“喂小乞丐,你真的不是奴僕?”

吳美怡從小無拘無束,當慣了人見人寵的大小姐,從來都是高高在上,根本不懂得如何跟地位比自己低的下人們平等相處,只覺得對他們那些下人就該有話直說,無需避諱。

此時,吳美怡心裡的高傲仍然是放不下的,她還在慣性地認為髒孩兒,就應該是他們這一行人中地位最低的那個。

此言一出,旁邊坐著的白箬瀟眉頭微動,意味莫名地看了看吳美怡,但卻沒有表達什麼,她身邊的兩大弟子也一直沉浸在家族被滅的悲憤之中,對此沒有做出半點反應。

髒孩兒卻是眉頭一皺,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