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床邊有人接近,耿氏睜開眼來,看見是晴鳶,立刻便掙扎著要坐起來,未語淚先流。

“婢妾……婢妾見過嫡福晉,嫡福晉……您可要為婢妾做主啊”她悽然哭叫道,只是因為身體虛弱,這番血淚的控訴卻是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晴鳶眼中閃過一道難以言說的光芒,點了點頭道:“耿妹妹不必多禮,快快躺下吧。你我姐妹不必講究那麼多禮數。”

綠茵急忙上前來,扶著耿氏重又躺下了,細心給她蓋好被子。

看著耿氏絕望的眼神,那通紅的雙眼、開裂的嘴唇,也不知哭了多久了。晴鳶自己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自然可以體會到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撕心裂肺,不由暗歎了口氣,勸慰道:“耿妹妹,雖然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但既然已經發生了,你也要節哀順便才是。孩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再生,人若是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你要保重自己。至於這次的事情,我剛回來也不知什麼來龍去脈,只是聽人道聽途說了一些,倒是不便給你任何答覆。不過我自會徹查此事,若是單純的事故也就罷了,但若有人故意陷害,傷害貝勒爺的親生骨肉那就是罪不可恕,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耿氏所求的不過就是這麼一句話罷了。她也知道事情至此已經沒什麼好說的,孩子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再哭也不會回來,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將那個害了她的孩子的人碎屍萬段

有了晴鳶的保證,一直強撐著精神等她來的耿氏就再也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晴鳶站在她的床前,沉吟良久,然後才慢慢走了出去。

出來一看,李氏她們竟然都還在,她不由疲憊地擺了擺手道:“鬧了這麼久,大家也都累了,各自散了吧。今兒個的事情是一定要徹查的,不過這會兒耿妹妹正睡著,倒也不好有什麼太大的動作。各位妹妹回去休息吧,只是還請務必好好兒待在自己院子裡,如今這種敏感時刻,可別因為什麼而節外生枝才是,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聽了這番話,李氏等人的面色不由又蒼白了幾分,卻是不敢違抗晴鳶的命令,只得一個個躬身行禮,然後鬱郁地退了出去。

晴鳶鬆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額角,扶著秋玲的手就往外走去。

秋玲看著她同樣蒼白的臉色,不由心頭揪緊。那些妾室們也實在太放肆了在這種關頭鬧出這種事情來,讓主子不得安寧,萬一肚子裡的小主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誰來負責?

她不禁輕聲說道:“主子,耿格格的事情您還是別多管了,自個兒的身子要緊。您再過兩個多月就要臨盆了,這個時候可不能多生事端啊”

晴鳶疲憊地笑了笑,略帶譏嘲地說道:“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蹊蹺可言,不過是冤冤相報罷了。當初怎麼做下的孽,這會兒就要怎麼來償還,所謂報應不爽,就是這麼回事兒了。這事兒本沒有什麼好查的,查來查去不過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還是等貝勒爺來拿主意得了,我是懶得去趟這趟渾水的。”

秋玲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對這後院中的你死我活再次感到深深的忌憚。不過晴鳶說她不會親自出手,這倒是遂了她的心意,當下便又心滿意足地笑起來,說道:“正是呢如今主子只要照顧好您肚子裡的小主子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想。”

晴鳶微微一笑,回到正院兒裡,便徑自上床睡了過去。這一天又是德妃又是耿氏的,她應付得也實在辛苦,有些精力透支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唇邊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似乎有另外一股氣息侵襲過來,她猛地一個激靈,驀地睜開了眼睛。

一張略顯疲憊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而那俊臉的主人正在輕輕啄吻著她的嘴唇,難怪會有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低啞地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