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了一絲血色。

她的心完全地冷了下去。

原來胤禛獨寵晴鳶,她認了,誰叫晴鳶是正室、是原配呢?無論出身還是背景都不是她能夠比擬的,她不敢有什麼怨言。

但這次卻是輸給一個跟她一樣的妾室,她憤怒、痛苦,更多的卻是絕望。

她畢竟懷的是他的孩子啊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沒了,他卻一點沒有追查的意思,甚至還將唯一能夠徹查此事的晴鳶給遷了出去,如果可能的話,她真的想衝到他面前去問一句:“為什麼?”

同樣是妾室,為什麼他要偏袒其他人,而對自己和孩子的不幸視而不見?

她從未想過這件事是晴鳶下的手,如果晴鳶真的要對她不利,一直都有太好的機會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根本用不著等到現在了才來動手。而且那人是在晴鳶出門之後才敢動手的,可見也相當忌憚著晴鳶。

這件事肯定不會是晴鳶的手筆。

正因如此耿氏才更加地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不得丈夫的真心也就罷了,只要他對妾室們一視同仁,她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但如今這種明顯偏心的態度卻是生生插進她胸口的一把刀,她只痛得鮮血淋漓,再也沒有精力來維繫對他的感情,只想就這麼痛死了算了,也免得在這世上受這份活罪

一旦有了輕生的念頭,她的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弱下去,不過幾天的功夫,卻已經變得形容槁枯、奄奄一息。

晴鳶不在府中,胤禛的作息卻並未因此有多少改變,原本那些應該跟晴鳶在一起的日子,他也不辭辛勞跑到圓明園中去探望晴鳶。但因為原本他的時間分配就是晴鳶最多、年氏第二,晴鳶不在貝勒府裡了,年氏便成了那個出頭的椽子,顯得無比刺眼起來。

然而年氏卻是極為開心的。在沒有晴鳶的後院裡,胤禛經常待在她的院子裡,便給了她一種自己才是嫡福晉的錯覺。在她的想法中,若是沒有晴鳶,若是她早一些遇見胤禛,那麼她會是他的嫡福晉,他們之間的夫妻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

這樣的心態自然也反映到了她的舉止上,漸漸地,她竟然有些自以為是,以嫡福晉的身份自居起來,那頤氣指使的架勢,倒像是四貝勒府的正分女主人似的,令人側目。

宋氏等人礙於身份不敢頂撞她,李氏卻是不怕的。大家同為側福晉,李氏雖然沒有她那樣的孃家背景,但卻是貝勒府裡的老人了,根深蒂固,又有一兒一女傍身,甘心屈居晴鳶之下是因為鬥不過她,卻是不容年氏這樣的人爬到自己頭上來的。

一邊是仗著胤禛的寵愛而氣焰高漲的年側福晉,一邊是資歷深厚、得到宋氏等人擁護的李側福晉,少了晴鳶壓制的四貝勒府後院,現在很是熱鬧。

綠茵端著藥碗,滔滔不絕地給耿氏描述著今日李側福晉和年側福晉又在如何如何鬥法,說了半天,卻見耿氏似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也不曾將碗裡的藥喝下,不由心中發急,再三勸慰道:“主子,您還是快些喝藥吧,不然這身子如何才能好起來?奴婢知道您心裡難受,可您這麼折騰自己,誰又會為您嘆息一聲來著?您這又是何苦?再說了,就算這會兒查不出是誰設計了您和小主子,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難道您就不想看看真相如何、看看那人究竟會有什麼報應嗎?若是您現在就出了什麼意外,那可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最後這話算是說進了耿氏的心坎兒裡。

是啊,現在報不了仇,不代表以後也報不了,但若是自己現在就死了,那就什麼以後都沒有了,她又怎能讓那下毒手的仇人順心如意?

再說,那人會對她出手,可見是個心狠手辣、想要爭寵的,這次成功設計了自己,以後必定還會做出些什麼來,不愁找不到機會揪出那個仇人。

所以,她一定要活著只有活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