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的窄道,奮力地朝著烏雲示警的方向跑了過去。

類似防空洞口的位置,其實就藏擋在一塊傍著一棵老樹,不知道何年何月被誰人豎起的一個老墳圈子的石碑後頭,背山望水的土墳倚著一堖小丘,兩人高的土丘上半扇斷巖半扇泥土,肆意攀長乾枯又冒新的藤蔓雜草結結實實地把一扇約略半身高的鐵門掩擋在其後,只有絲縷混雜著腥氣的流風,簌簌地掀捲起零星的塵土和幾經掀拽斷碎的殘葉,輕輕地拂落在烏雲的耳朵上頭。

石碑八成已經鬆動多年,上面連“故考”還是“先妣”的刻字都已經看不大清楚,還算厚實的石料懸乎乎地躺靠在土墳包上,碑下的空隙當間塞了一個小小的香爐,沙土裡零散地插著三截沒能徹底燃盡的香,十有八九就是宋亦珂實施這一系列吸引火力的行動之前,最後上山來燒敬的那炷。

江陌先揮手示意訓導員帶警犬靠後,上前撥開沉重的藤蔓枝條躬身上手,輕輕地扯動了虛掛了一道爛鎖的鐵門把手,緩慢地掀拽開稍一動作就“吱嘎吱嘎”響個沒完的門板,耷眼剛看見一把支架得歪扭的鐵梯,迎面就被一股混雜著溼腐和血腥味的風浪衝撞得差點兒背過氣,原地墩了個跟頭。

江陌看了眼手錶——距離先前宋亦珂再度釋出撕票威脅直播預告的開始時間還有不到三分鐘。

既有宋之溫受攛掇偷跑遇襲失蹤在先,那也就意味著,這座被警方層疊包圍搜查了半天半宿的山頭裡,極可能只有塗思遙這麼一位遭綁作假,且意圖不明的“受害者”藏身其中。

江陌稍屏了口氣,幾不作疑地無視掉身後訓導員小聲讓她等來支援再下坑探查的勸阻,撐扶著生鏽的梯架就爬進坑洞裡,扶著腰間配槍落到坑底,緩步擠過巖壁上掛著礦燈的石道縫隙,然後聽著耳畔被回聲放大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滴水響動,頭皮發麻地眺見了捏攥著一把裁紙刀的塗思遙,吐息起伏微乎其微地歪倒在作假幕布前的一灘血跡當中。

“……宋亦珂給你灌什麼迷魂藥了,讓你配合他吸引警力演戲,你還真打算把自己命搭進去——”

江陌“騰”地竄上前,探過塗思遙微弱的鼻息就壓手按住了塗思遙腕間還在成股流淌的傷處,扭身一把扯扥下已經開始倒數讀秒準備的直播裝置電源線,咬牙切齒地在她手臂上捆紮繫緊,衝著通道入口的方向竭力地扯嗓子吆喝。

“來人!讓醫生先下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