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深吸一口氣,用沙啞的嗓音低低的開了口,“沒事,能走!”

“上來就上來,哪兒這麼矯情!”玉弦背對著蘇婉,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哭了。可聲音瞞不了人,蘇婉何其聰慧,哪能聽不出來這哽咽的音色。

也不再推脫,蘇婉乖順的伏在了玉弦的背上。

玉弦背起蘇婉便往城裡去,“主子你放心,奴婢別的沒有,就是力氣大,早上吃了八個包子,這會子有的是氣力。”

“晚上給你做好吃的!”蘇婉伏在她的背上。低低的說著。

玉弦笑了,“謝主子!”

腳踝處疼得厲害,蘇婉的脊背上,冷汗一層接著一層的往外滲,氣息都跟著喘了起來,“玉弦,你放下我歇會,我、我疼得厲害!”她說得很輕,卻也極度無力。

玉弦在路旁撿了個陰涼處將蘇婉放下,一臉的焦灼,“主子,還能不能忍得住?等回到了城裡,讓林大夫瞧一瞧就會沒事了。她醫術那麼好,必定不會讓主子有事。”

蘇婉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卻只覺得累。又疼又累,眼皮子都上下打架,鑽心的疼痛讓她渾身上下皆被冷汗打溼,整個人有些精神恍惚。

“主子?還行不行,奴婢再揹著你走一程。”玉弦身上也滿是汗,走了那麼久,她實在也是累壞了。蘇婉的身子再輕,那也是有點分量的。

不遠處,有噠噠的馬蹄聲疾馳而來,伴隨著塵煙滾滾。

玉弦快速擋在蘇婉跟前,免得教人看見自家主子,惹得主子害臊。

一小隊快馬疾馳而過,塵煙刺得人口鼻不爽。本以為這便沒事了,哪知不多時,那一小隊快馬又折返了回來。

玉弦愕然愣住,怎麼是——

“是你!”一聲溫厚之音,帶著熟悉的低沉。

蘇婉抬頭,嬌眉微蹙。

晨光熹微裡,策馬鼎立的男子,背光而坐,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刀斧雕刻的臉,顯露著極為剛毅的輪廓。從眉目間的英氣,到行伍之人身上散發出的一身英氣,極大程度的彰顯著屬於他的果敢與英勇。指節分明的手,緊勒馬韁,他看向她的目光平直而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情愫。

在她眼裡,此刻的他極盡肅穆之色,但肅穆之中又不乏溫和。

“殿下。”玉弦行禮。

容景垣翻身下馬,“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繼而環顧周圍,“是遭遇了什麼?”

蘇婉這才想起自己此身的狼狽,下意識的攏了攏披在身上的衣衫,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甚是難看。

見她不願多說什麼,容景垣便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快速與她披上,“你們這是要去哪?”

“回殿下的話,奴婢隨主子回城。”玉弦畢恭畢敬。

“我送你們回去,兩個女兒家在這地方歇著,不太安全。”眼見著月氏國的將軍即將抵京,她們在這兒歇著,難免會有危險。到底是齊王府的人,雖然自己跟齊王不是很合拍,但看在林慕白的份上,也該施以援手。恭親王府看中的人,容景垣無論如何都得搭把手。

玉弦連連道謝,“多謝殿下。”

容景垣轉身,“走吧!”

“主子,你能不能站起來?”玉弦問。

蘇婉哪有力氣站起來,疼得面色發白,只有喘氣的份。

容景垣微微一怔。不由的有些遲疑,“腳受傷了?”

“主子的腳興許扭著了!”玉弦也不知道主子傷的有多嚴重,反正是傷著腳了,至於是扭著是斷了她都不知道,橫豎是不能走了。

容景垣有些猶豫,看一眼自己隨行的那一小隊親信,一個眼神過去,所有人都背過身去快速的站成一個圈。

玉弦一愣,這是望風呢?

想了想,也不由的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