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卻不停的在丁修節和丁修義的臉連轉來轉去,似乎正在打量著他們的表情,連一點點的情緒都不放過。

老丁頭卻沒有開腔,只是坐在他平時習慣坐的位置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

老丁頭不說話,張氏也沒有開口,雖然這些話昨天丁修忠已經跟她說過了,可是她卻沒有表態。畢竟這是大事,張氏再喜歡在家裡做主,還是分得清內外的,磋磨媳婦、拿捏孫女她在行,可是這涉及什麼外面的事情,她卻不是從來不管的。

倒不是她不管,而是她不敢管。

所以,這個時候,張氏也只是坐在炕頭靜靜的納鞋底,丁雲兒和丁月兒兩個女兒也坐在炕上,跟著做些繡活。丁雲兒還好,平心靜氣的只是在做自己手裡的繡活,而丁月兒明顯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她一邊看看張氏一邊看看老丁頭,然後又朝著丁小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她動了動嘴角才想說什麼,就被張氏指使進裡屋拿花樣子去了。

丁家的幾個兒子媳婦還是很少湊得這麼齊過。

老丁頭坐在主位,而丁修忠因為是老大,再加上也是秀才自然是坐在了老丁頭的下首,而他的身邊坐著的是丁大郎,他的媳婦王氏和丁小房、丁小屋以及丁小臺雖然沒有坐在他的邊上,卻也坐在距離他不遠的張氏的炕梢邊上。那個位置很巧妙,既能和丁修忠順利的交換眼色以及意見,更能將屋子裡面所有人的情緒看得清清楚楚。

而後是丁修孝以及劉氏,他們坐在老丁頭的另一側,二郎、三郎、四郎還有六郎都坐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牆角處,倒是不見丁小亭和丁小閣。

接下去是丁修義和羅氏,他們家人口少,孩子又小沒跟著,就兩個人挨著二房的幾個兒子坐在牆角,很是不起眼。

至於丁修節和米氏因為才從外頭回來,屋子裡面留給他們的位置本來就不大,只剩下了丁修義邊上的兩條條凳,他們便帶著五郎、七郎以及小橋和小樓坐在那裡。

至於八郎和小梁,給丁修節家做了耳報神之後也跟著進了正屋,這個時候挨著自己爹孃坐在地上繼續玩石頭子。

雖然丁家的正屋是青磚大瓦屋,平時看著也格外寬敞亮堂,可是今天全部人坐下來,卻生出幾分擁擠出來。

現在,就聽著丁修忠在那裡喋喋不休的講著,而老丁頭和張氏誰也不開腔。

丁家的兩座大佛誰也不說話,自然下面的兒子媳婦也誰也不吭聲。更何況,現在丁修忠說的事情並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大家就更沒有興致搭話了。

一時之間,氣氛有點冷。

丁修忠面上閃過了一絲尷尬的神色,不過,這一絲的尷尬很快就掠了過去,他看了看老丁頭和張氏,不管怎麼說,這個事情下口處還是在這兩個人身上。可是找誰呢?他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幾圈之後,又朝著張氏開口說:“娘,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說喜歡那綠豆糕嗎?日後我去了平城,時常給你帶過來,你也就不想了。”

丁小橋眨巴了一下眼睛,這還八字沒有一撇呢,居然就說到了日後去平常的事,看來,今天這個事情丁修忠是一定要促成了。不由得,她的唇角微微一撇,賣官鬻爵,這無論放在哪個朝代都是被嚴格禁止的,雖然並不見得真的能剎住這種風氣,可是,這是實在不是什麼正途。就算成了,若是上面沒有什麼關係的話,日後被查出來,那些有關係上下打點的人自然不會有事,像是他們這種一窮二白的人一定就是第一個被拉出了炮灰。

丁修忠家會怎麼樣,丁小橋可是一點都不關係,只不過,現在沒有分家,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是跑不脫的。

張氏這個時候才微微抬起了眼睛看了丁修忠一眼,然後又垂了下去,似乎沒有一點被打動:“我又不是七郎八郎這樣的孩子,不稀罕那玩意兒。”

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