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貴妃三個字,徐氏面色瞬間轉冷,面上浮現出憎恨之情,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莫要提她了,聽著就讓人生氣”,她看著孫舞陽,替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端起一旁的水送到她的嘴邊,喂她喝著水,嘆息一聲,自責道:“都怪為孃的沒能夠好好教導你,孃親見那蕭姑娘性情溫婉可人,端莊柔善,私心想著,你若是和她在一塊,也能成為像她那樣溫婉討喜的人,便不曾管教於你,即便你平日裡刁鑽任性一些,也以為你是小孩子脾氣,還不曾懂事,再加上,每次你闖禍皆有蕭姑娘為你開脫,言說都是他人不對,欺負於你,我便當了真,更不曾去探察一二,也就任由你胡來……以至於你今日闖下這麼大的禍事,這裡面也有孃的責任,是孃親識人不清,信錯了人,舞陽,你這脾氣……日後改了吧”。

在孫舞陽昏迷的時候,她已經將前後所有的事情想通了,小時候,孫舞陽雖然任性了一些,卻是一派的天真浪漫,心地善良……後來舞陽跟蕭詩安交好,她更是放下心來,即便時不時的闖下小禍,即便有人在她面前說舞陽在外面囂張跋扈,欺壓別人,也因為有蕭詩安替舞陽求情說話,再加上她本就護短,便沒有放在心上,全然相信她們,只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跟後院那些賤女人爭鬥上面,如今回想起來,當真是悔恨莫及。

縱然孫舞陽有千不好萬不好,終究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做母親的心都是偏的,更何況是徐氏,她為人本就尖酸刻薄,最是護短,在她看來,若說孫舞陽錯了三分,那別人便有七分錯。

蕭貴妃的落井下石讓她寒了心,再一對比蕭詩安的所作所為,徐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此刻,已經將孫舞陽的性格會變成如此,會犯下如此滔天大錯,都歸咎於蕭詩安身上。

認為是蕭詩安心機深重,將她原本善良純真的孩子帶壞了,更認為她們一心效忠蕭貴妃,到了關鍵時刻,蕭貴妃卻棄她們於不顧,這番的落井下石,見死不救,實在讓人心恨。此刻,孫舞陽身上的痛有幾分,她對蕭貴妃的恨意便有幾分。

有些人就是這樣,若是平日關係要好的人,驟然有一件事情沒有如他的意,做了一件對不起他的事情,哪怕先前對他再好,他也只記得這一次的不好,並且將先前對他所有的好都推翻,一次壞,頂百次好;相反,若是平日裡關係不好的人,突然間做了一件對她好的事情,她便感念著這一次的好,覺得對方也沒有那麼壞。

鬥米養恩,擔米養仇。

人性,薄涼至此。

孫舞陽聞言,眸中閃過一絲迷茫,“孃親……何出此言?”

那時她正在受刑,痛到沒有了知覺,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腦子混沌,迷迷糊糊中瞧見了蕭貴妃的貼身侍女前來,隱約聽見她們說話,卻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此刻見自己孃親提起蕭貴妃時一臉的憤恨,有些疑惑不解。

徐氏當下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因為附帶著個人的情感在內,不免有些添油加醋,只將那蕭貴妃說成了落井下石的大惡人,而皇后則變成了救苦救難,不計前嫌,心慈手軟的活菩薩。

孫舞陽聽完沉默了,徐氏是她的生母,在她出事之後,也只有孃親對她不離不棄,這個世界上若要說有誰是全心全意的對她好,那便只有眼前的徐氏了,對於她的話,孫舞陽自然是全然相信的。

她低垂著眼簾,眸光幽幽,閃著不明的光澤,良久,嘴角彎起,譏嘲一笑,“果然……”

果然什麼,她卻沒有再言語,而是閉上眼睛,重新躺了下去,臀部放佛更疼了,卻比不上她心裡的痛要來的冷冽。

莫要說是孫舞陽這樣官宦人家的名門貴女,但凡稍微有些勢力家族裡出來的女兒,有幾個是真的痴傻純良,不諳世事的,縱然明面上各有各的處事風格,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