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王樂隊?”周草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搞搖滾的,唱的都是外文歌,據說他們挺紅,正在全國各地巡迴演出,看來咱們校長這回算是下了血本。”高陽玩樂隊不是因為喜歡音樂,純粹是為了出風頭,偶爾會去了解一下相關訊息也只是想積累談資。

“噢……萬王,聽良哥提過,北京第一撥冒上尖子的樂隊。”周草想起來了。

“良哥是誰?”高陽皺起眉頭。

“朋友的朋友,特喜歡搖滾。”周草抬頭看向街對面,沒注意他糾結的表情。

“過來吧,我給你多弄幾張票,你可以帶人一起參觀。”高陽滿心期待。

“不是工大的也能進?”周草在心裡數了一下——尖子、苗晴、退伍兵三人組、王家兄弟、毛禿師徒,大元兄弟,“十五張票行麼?”

“沒問題。”周草女性朋友眾多,十五個不足為奇,周草手裡閒票多得是,全是從沒空參加晚會的學生手裡搜刮到的。

“高陽,你說我該怎麼謝你?”除了幾個死黨,周草通常是有人情必還。

“把你閨蜜介紹給我認識,林玲,我想跟她談物件。”高陽沒正經地開玩笑,也想看看周草的反應。

“不行。”周草想都沒想,閉著眼睛就拒絕了。

“為啥?就算她是千金小姐,跟著我也不丟面子吧。”高陽樂了。

“林玲家人反對她早戀,而且她要出國念大學,開春就出發,如果你能在她回來之前不亂搞物件,我倒是可以考慮……”周草靠在牆上遙望天上的白雲,這裡的天空不是藍色,而是呈現出渾濁的灰白,與老舊的牆壁很相似,走到哪裡都像是被蒙了一層化不開的灰塵。不知道加拿大的天空是否與這兒相同,還是更加廣闊澄澈?

“你對我的事兒瞭解的挺清楚的嘛。”高陽不否認自己換物件如換衣服,其實他現在正談著一個女孩。

“全校都清楚,你是到哪裡都能出名。”周草輕笑。

“呵……別光說我,你不打算交個男朋友嗎?”高陽微偏過頭,拿眼角餘光斜瞥她。

“我爸說,如果我在上學期間找物件,他就打斷我的腿。”周草在心裡對周爸說了聲抱歉,他老人家從來沒對獨生女粗過脖子,更不可能說出這麼狂暴的話來。

“是這樣啊……哈,那你豈不是還要再熬幾年?”高陽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以朋友的立場而言,這兩種情緒好像都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恩……是吧,反正短期內不考慮。”周草心不在焉地說,其實高中畢業後她不想再繼續讀下去。

沒隔兩天高陽就把票送到周草手裡,周草一通電話打給李安民,李安民一通電話打到武館,由於防空洞沒法接電話,離那裡最近的武館就成了業務集中營,毛禿接到電話以後興奮過度,蹬上腳踏車跑去通知張良。

中午,有史以來最全的成員聚會在顧老闆家的飯店盛大召開,桌上的飯菜並不豐盛,顧老闆還很熱心地多加了幾道菜,張良是北京路上的救星,自從他收了大元之後,沿街的店鋪都少了份額外開銷——永欠不還的賒賬,為此大夥都很感激他,也願意在保本的前提下多付出點。

參加聚會的除了尋常混在一起的兄弟,還多了苗晴、周草兩人,炮筒擠在苗晴身邊猛獻殷勤,單從表面上來看,苗晴可說是萬草叢中一點紅,把大元等人和飯店的夥計都震了,他們幾時見過這樣要長相有長相、要氣質有氣質的大美女?

周草把票一張張發到眾人手裡,最高興的當屬張良,炮筒老是開玩笑,說他擁有一顆火熱的少男心,別看他平常酷酷的不怎麼愛開玩笑,提到搖滾樂那是一套跟著一套,還能結合馬克思主義哲學和毛澤東思想大談音樂之道,大家都很佩服他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