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你做甚?我遠房表哥在京師做從六品城門郎,我去京師時在他那裡有幸見到過。當時離我最近的便是那三皇子,那像貌,那風采,真是俊美絕倫,風雅脫俗,把那些個女子無不迷了個七葷八素……”

聞及此處,衛子君笑眼瞥向李天祁,後者顯然也聽到了此番議論,對著她瞥來的目光,煞有介事的整整衣襟。那般自得模樣引得衛子君撲哧一樂。

那男子也真是大膽,在這種魚龍混雜之地談論皇家,還不可給外人聽了去,殊不知早已給人聽了個乾淨。

飯後,一行四人緩步慢搖,逛起了餘杭城。

一路走來,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光。

也難怪,這幾人實在太過扎眼。但看這兩男,一個俊朗挺拔,貴不可言,一個丰神俊秀,灑脫飄逸。再看這兩女,一個雍容華貴,面若芙蓉,一個身姿婀娜,臉賽桃花。

如此俊男美女的絕佳組合怎不令人駐足觀望,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道是那家大人物駕臨此地。

被議論的幾人倒是不覺有何不妥,一路左觀右望,好不希奇。

遊蕩間被前方一陣敲鑼聲吸引,不由跟著人群擠了過去。

原來是一處雜耍賣藝的,一個畸形的侏儒人做著常人無法忍受的高難動作。那侏儒是個女子,臉小身小,面部畸形,幾乎沒有額頭,看起來活像一隻瘦弱可憐的小猴。

當衛子君看清裡面的情形,轉身拉起幾人便向外走。

“子君,看會兒熱鬧啊。”李天祁少來市井,倒是很少遇到這番熱鬧景象,不由童心大起。

“二哥!那人身患殘疾已是痛苦,我們卻還要看著別人的痛苦來取樂嗎?二哥怎麼忍心觀看!”

李天祁盯了衛子君半晌,沉聲說道:“二哥慚愧。”

衛子君笑了笑,“二哥明白我的心意便好。”

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一股人流湧來,衛子君被人撞了個趔趄,跌入李天祁懷內。

本能的回頭望去,突覺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似有風從天邊吹過,吹開了百花,吹舒了雲朵,輕輕柔柔,拂上了面頰。

那是一個秀美絕倫的少年男子,白衣如雪,長身玉立,膚如脂玉,面若月華,一對乾淨得猶如清泉的眸子瀲灩生輝,黑髮如緞柔柔披散肩頭,秋風拂起幾縷散亂髮絲,如黝黑小蛇般舞動在寒玉般淨白的面頰。

當眸光掃到那身雪白鬍服,才發覺那身胡服與上次喚她將軍的幾人如出一轍,而且練武后的敏感令她覺察到,此人有著不可小窺的內力。

“有傷到公子嗎?人流擁擠,在下冒犯,失禮了!”那男子抱拳致歉,聲音有如翠玉相扣,又如清風拂過,將心底的塵也一併掃除。

“無妨。”簡短的回答便轉過臉,似是不想與這人扯上絲毫干係。因為那身胡服,讓她心底突的一沉。

看著眼前男子,李天祁心生不安,看這身服飾,此人應是西突厥人,憑他與突厥長時間的交道,又怎會看不出。只是剛剛與西突厥議和,這樣有著深厚功力的人來此做甚?又見那男子一雙眼緊盯著衛子君,並不離開,不由醋意橫生,一股無名妒火起,上前揚手推開那男子,拉了衛子君走開。

那男子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衛子君的背影,才轉身離去。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八章 疏財]

幾人繼續前行,轉過街角一隅,忽遇一群乞丐。

那些乞丐衣衫襤褸,蜷縮在街角陰影裡,吃著垃圾般的食物。

見有人走過,抬起呆滯的眼望了過來。

衛子君心中嘆了一聲,見無人上來乞討,也就沒打算停步,一邊舉步一邊淡掃過去。

不經意間,目光掃到一個老人。

那老人瘦弱而憔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