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對你衣不解帶地照料?你可記得自己醒來的那一刻心裡真正想的是誰?”

墨蛟被他的話驚住了,瞳孔一點點地收緊,就在這時遠處一串珠玉碰落之聲響起,琴聲湧泉似地流轉出來,兩人皆是一怔,想這能將平凡無奇的桐木古琴化作仙樂靈器的,這世上怕也只有一人!

“連城!”

墨蛟低喊一聲,迅速向著琴音奔去,風佑縱身一躍,擋在他的身前,雙臂平展,眼含冷意:

“你可想好了,在你心中現在最重要、最想做的是什麼!”

墨蛟眼神一暗,倏地咬緊下唇,風佑收起手臂繼續說道:

“她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如果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要給她希望!”

�曲調漸入悽清,輕風動竹,細雨點萍,縱有剛硬心腸的人,也不禁魂為之顫。

墨蛟緩緩向前,風佑不再攔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風佑低低說了句:“早點離開吧……”

池邊的連城星眸半閉,玉手拂動,弦上柔音恍如千萬飛燕穿於蔥蔥綠林,倏忽一燕已過,轉瞬次者又至。每一指寸動,就像楊柳點點啜湖,清音為漣漪,一圈圈泛了開來。

然而曲子終究有個收尾,就像人生,就像愛情……

連城手轉一弧,餘音盪出,悠悠飄散,一曲已終,其韻仍似輕煙不絕。墨蛟聽得痴了,隔了三年,站在秋日的末梢,他的心被那徐徐而落的樹葉割成一道一道……

連城抬頭與他相望的時候,想著,也許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有些人和有些人擦肩而過,有些人,卻註定要和有些人相愛,最後有些人又和有些人分離或者相守,而在連城的生命裡這一切的發生和過程裡,不知道是命運捉弄了愛情,還是愛情終於決定了命運。

只是對於墨蛟連城始終沒有料錯,儘管他們最後曾經努力拼回那愛情的軌跡,但終究是錯過了……

“你醒了?”連城的臉上揚起如花的笑顏,墨蛟愣了一下,歉意地低下頭。

“連城……我……”

“不要對我說抱歉!”連城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溫熱的小手覆上那冰涼的面板,連城踮起腳尖撫著墨蛟的臉頰,眼睛一直看進他的靈魂深處:

“墨蛟,我們是夫妻……”

墨蛟溫潤的眸子浮上深深的傷痛,他把連城擁在懷裡,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連城,遇見你,我墨蛟這輩子再也沒有能力去愛了……可是,對不起……”

如果說,墨蛟醒來的那一聲虛弱的呢喃已經是暗示,那麼今天這一句對不起是不是就意味著中止?連城嗅著那海風的味道,以為自己會掉下淚來,可是卻沒有……

天空太過安靜,連城感到自己的青春,在自己孱弱的背後凝立,慢慢隨著這無邊無際的蒼穹織進了黑色的綢緞,上面點綴的所有片段被黑色遮掩,暗啞閃爍,誰的腳步聲在這黑色綢緞上緩緩逗留,擦出沙沙作響還仍然留連?她真的不再知道……

風佑斜靠在石柱上遠遠注視著他倆,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笑,那笑容浮於臉上,不在眼底,不在心裡。然後喃喃低語:

“傻丫頭,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何必強留……”

小黑豹跳到桌上,對著風佑大聲咆哮,弓起了背來。

“小畜生,你忘了是誰把你從深山裡帶回來才沒餓死的?忘恩負義的禽獸!”

風佑捋起袖子上前就要掐,連城一把將他推開,摸摸小黑豹的背,輕聲哄著∶“寶寶,彆氣,彆氣,咱們不跟大畜生計較!”

“啥?”風佑傻了眼,苦大仇深地看著連城,小黑豹朝風佑瞪大了眼,身子慢慢平了下去。

“你怎麼也不給小傢伙起個名字?”

“起什麼?”

“呃……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