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起了兩分惡感。

老七又道:“你回來也真不巧,昨夜馬場來人急報,這馬數日不吃不喝,已經奄奄一息,監馬御史嚇破了膽子,派人求你老爹前去幫忙,你老爹老孃便跟著去了。若你早一日回來,他們也不會去幫這閒忙。”

蕭雲微感意外,心想:“也真湊巧,我這渾兒子回到家來,老爹老孃卻出去了。”他心知父母向來恩愛,當年還在沙洲城外遊牧時,夫婦倆便出雙入對,據說老爹的馴馬技藝還是老孃傳授,來這長安城中任了皇家馬場的監牧之後,夫妻倆也從來都是同進同出,這次生病的馬匹乃是皇帝身邊人的坐騎,若這馬兒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監馬御史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因此才會前來求援。

老七見他回來,異常歡喜,問道:“還沒吃吧?我叫廚房給你弄碗湯去,晌午派人去叫你老爹老孃回來見兒子,哈哈哈!”蕭雲搖頭說道:“七叔,不用忙了,左右我也有事要辦,這馬的事非同小可,讓老爹專心料理才好。馬場離城也不遠,我辦完事後,自去馬場拜見他們便是。”

老七見他堅持,便也不再勉強。蕭雲又道:“阿儒爺爺呢?”老七嘿嘿笑道:“每日都去你那好朋友那裡,昨夜想是那個……嘿嘿……高興壞了,都沒有回來。”蕭雲又氣又覺好笑,情知老七這樣的莽撞漢子以為男女之間除了睡覺,便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當下也不多說,叫了一個下人隨行,辭別出來,回到東市客棧,已是辰時將至。見那波斯男子一臉彷徨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原本黑黝黝的臉色,由於激動變得青黑難看,不過卻已梳洗收拾了一番,仔細瞧來,此人原本應是一名頗有風采的青年,只是舊傷未愈,勞頓之色未去,顯得孱弱萎頓。

蕭雲吩咐下人帶喀吧和尚去家裡暫住,對那波斯青年說道:“今日便日讓你遂了心願,跟我走吧!”那波斯青年趕緊瘸著腿跟上,二人一前一後來到翠煙閣,蕭雲照樣不從大門進去,翻上牆頭垂下腰帶,將那波斯青年拉了過去。

只聽樓上箏聲傳來,樓臺旁一名紅衣女子正隨之舞劍,正是蓉九娘。蕭雲心想:“這多半便是師傅新創的劍舞了。”領著那波斯青年來到樓下,見蓉九孃的貼身侍女小涵端著一個銅盆下來,當即對她一笑。

小涵卻是一驚,斂眉垂頭,快速走了出去。蕭雲暗奇,當初這小丫頭嘰嘰喳喳,心直口快,如今兩年過去,竟也害起羞來了?他甚覺好笑,對那波斯青年做個手勢,教他等在樓下,轉身輕輕上樓,只見阿儒一手緩緩撥絃,雙眼則全神貫注盯著蓉九娘舞劍。

他悄悄站在一旁觀看,只見蓉九娘舞得極緩,但動作卻又毫無停歇,偶爾振臂一頓,顯得張弛有節,猶如一滴一滴掉落進池中的水滴,不斷敲打著水面,盪漾起一圈圈漣漪。他瞧了一陣,只覺這套劍舞大異平常所見,竟令觀者心旌搖動,透體襲來陣陣纏綿和不捨,隱隱生出悲歡交替之感。心想:“阿儒爺爺不愧是劍術大師,一夜之間便能創出這樣一套優美精巧的劍舞來……這其中的纏綿哀怨,便是他眼下心緒的寫照罷?”

忽聽箏聲一變,音色短促歡快,蓉九娘步子加快,猶如踏雲而行,長劍抖出朵朵劍花,仿若一株移動的銀蓮。正瞧得心潮澎湃,只聽“啪”的一響,箏絃斷裂,蓉九娘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驚叫道:“師傅?”

阿儒搖頭嘆道:“心緒不寧,力透指背,竟將琴絃弄斷了……這套劍舞你已學會七八成,再練兩日,應能純熟了,”轉頭又對蕭雲笑道:“你一個人來?”

蕭雲知他是在調侃,渾作不知,說道:“帶了那波斯青年來,想要九娘讓小涵帶他在翠煙閣裡四下轉轉,以了他的心願,……你一夜未睡吧?”

蓉九娘面色不善,走了過來,說道:“蕭雲,……”阿儒大袖一擺,打斷她的話,說道:“九娘,小云兒是你的師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