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他性子淡,很少這樣急切,她一時沒有心理準備,驚訝地哼了一聲。

絲緞禮服落到地上,面板暴露在空氣中,然後是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他剛放下水杯,掌心火熱,點點觸碰都像是火,燎原般燒化了她,身體反應誠實,耳中聽見自己的第二聲驚呼,完全失了準調,柔膩沙啞,連她自己都聽得軟了身子。

身體被翻轉過去,落在沙發上,她被動地俯趴著,看不到他的臉,廳裡的燈光從各個角度撒下來,她漸漸不能思考,眼前暈黃一片,總覺得自己融化了,想抓住他,抓住一個實體,最後抓住他落在自己身側的手腕,用力太大,指甲都掐進了他的面板裡。

他吃痛,悶悶哼了一聲,卻也不收回手,最後俯下身來,伏在她的身上,赤裸胸膛貼著她的脊背,心臟的位置相合在一起,她已經有些脫力,心跳如鼓,很久才感覺到他的心跳,卻是恆久綿長。

原來男人與女人,是這樣的天差地別。

終於躺在床上的時候蘇小魚已經連講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總覺得陳蘇雷今天反常,做愛的時候沉默激烈,像是要用某種方式將她徹底吃下去,怎樣都難以理解。

或者反常的是她自己,妄想過度,陳蘇雷對一切與天長地久有關的東西都嗤之以鼻,怎可能會有想要把一個人徹底佔有念頭?

每次想到這一點都會禁不住悲涼,不想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蘇小魚閉上眼睛,索性裝睡。

後來聽到他在黑暗中哼歌,仍是模糊的法語,熟悉曲調,她聽得多了,雖然不知道意思,但慢慢也能跟上,以前偶爾一起跟他哼唱,卻總是被他的低笑聲打斷,覺得害羞,後來也就不跟了,只管靜靜地聽著。

漸漸所有聲音都消失,臥室裡安靜下來,以為他睡著了,沒想到黑暗中手心一暖,是他伸手過來,抓住她的手放進寬大T恤裡,貼在他赤裸胸膛上,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掌心下是他均勻起伏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透過指尖血脈傳過來,傳到她的心裡,那裡承載不住這樣的重擊,漸漸痠軟崩塌,無法收拾。

再也不能入睡,她最後是睜著眼睛迎接黎明的,主臥正對江水轉折處,窗簾並沒有拉緊,朦朧天光中望見蜿蜒波光,彷彿曼麗長卷,這樣難得一見的風景,她竟不想多看,眼前只有他融在晨光裡的側臉,溫柔懶散,毫不設防。

這是她最最珍惜的時刻,是隻有她能看到的風景,單是這樣看著,她便明白什麼是歲月靜好,山嶽寧和。她並沒有太多期冀,只想與他在一起,她愛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感情會因為時間推移有所改變,為什麼他不信?不信天長地久,不信愛有永恆?

而她若想留住這一刻,到底該怎麼做才可以?

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結果,她就這樣貪婪地看了他許久,漸漸有些恨起來,恨他撒下無形的彌天大網,恨自己竟然逃不脫。

窗外射入的光線漸亮,他眼皮微動,她突然驚醒,倉皇地閉上雙眼,又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心有餘悸。

那是她嗎?那個因為可能的留不住而怨恨著的,還是原來的她嗎?不是說愛情讓人圓滿快樂,為什麼她的愛情卻讓她覺得自己只是陷入了一張網,掙扎日久,鱗片盡脫,就連自己過去的樣子,都快忘記了。

第十七章 蘇小魚的錦繡前程

在各種事物的常理中,愛情是無法改變和阻擋的,因為就本性而言,愛只會自行消亡,任何計謀都難以使它逆轉。

——'意'薄伽丘《十日談》

蘇小魚在農曆新年過後接受了第一輪的面試,地點就在那棟小紅樓裡,面試時間是下午。蘇小魚一早還在公司,蘇雷也在,後來時間緊張,還是他開車把她送到學校的。

時間差不多了,蘇小魚急急忙忙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