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魚等等。

這些玩意兒,大約就是龍吟集團從外貿出口到內陸批發零售各個門點的全部經營家當。

第二個房間是配菜室。十數個刀案手在裡面忙碌著。

第三個房間是廚房。廚房中水氣氤氳。看不清是面到底有多少人在忙碌。濃重的油味、辣味、火氣、咳嗽、噴嚏,宛如充脹了的氣球。

嚓嚓的腳步聲、咚咚的刀案聲、噹噹的瓦罐聲、唦唦的碗碟聲,莫不讓人豪情滿懷,鬥志堅定,慷慨赴死,從容就義。更有那吟吟哼哼的男人調、嘻嘻哈哈的女人笑,夾雜著先生的好大好大,小姑娘們的跺腳大罵,真好一幅前程遠大的創業宏圖!

樓下各室,聚集著近百名嘉賓。這是準備赴晚宴的客人。

龍吟小老婆的新房竟然在底樓。房中人擠人人疊人,盡是碰彩的賭徒。嘈雜的人聲壓不下叮叮咚咚的骰子聲和點鈔票的沙沙聲。那熱鬧勁兒,好讓人逸興橫飛。

最後一個房間,是麻將的天地。四桌兒,只看得見抱膀客,覓不到瀟灑角兒的魂影。只聽得見胖婆娘在其中七筒、八萬的嬌聲傲氣,想象不出圍城者面是何顏。似乎這兒的豪客,不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無例外的,都是擁有金山銀海的富翁。豪興歡暢,好不快哉。又好像那裡面是一群餓昏了頭凍瞎了眼的窮鬼,昏天黑地分文必較,冷嘲熱諷纖豪必爭,讓人好難消磨。

卻說張景春入得席來,有如春華吐彩,朝霞染山。龍吟擁在身側,也覺光榮,賓朋看在眼裡,也覺心癢。

張景春媚眼盯住一大膽客,那人坐不住,對龍吟道:龍哥,借我一用,如何?

放你媽的曠!龍吟怒罵一聲。那人不甘,與人交耳,人說:龍老闆何不乘今日之興,放個二百響沖天炮,為我們集團公司開業剪綵!

那人撇撇嘴道:龍老闆還有這個量?

老子不敢?她是什麼人?老子是什麼人?老子放她的開山炮,還是抬她的莊哩!說話間龍吟手一收,張景春乘勢往他懷裡一撲,玉腕一翻,一杯酒潑到他臉上。

龍吟暴怒,揮拳便砸,不料張景春將身一拱,蹭起身來,摳住他腮口,這手去桌上抓一湯碗,這碗湯剛端上來,滿蕩蕩熱氣騰騰。她老實不客氣的往他嘴上一潑,這下,龍吟的面子就好看多了。黃的蛋、白的耳、紅的茄、青的葉,油膩膩的湯汁,掛著的淋著的滴著的淌著的,活象一個淘氣的孩子在臉上貼滿各色紙片作鬼臉遊戲。

滿房間的人都呆了。

甘霖急令那些美女、佳人退守門外。可這回她號令無力,眾女孩各各抄起膀子,咬緊了唇,鼓起了眼。眼兒滴溜溜的在桌上轉。她們看的不是佳餚而是武器。

關濤見勢,疾喝一聲:退!

與此同時,龍吟暴喝一聲: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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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眾姐妹一聲呼喝:打!幾十只碗碟砸向營業執照,在一陣嘩啦啦的碎裂聲中,相護相衛,湧出門外。

龍吟的狐朋狗友動手了。各賓客都臊動了。

關濤拼力壓住勢頭。詹必亮疾奔上來。

張景春全然不顧安危,摳住龍吟的喉管,施放出她的嬌聲媚氣,抓一瓶酒,瓶口一歪,瓶嘴咚咚,人嘴喃喃,好酒,好膽,好滋味,好男子漢!

酒從瓶口咕咚咕咚的往下衝,在龍吟頭上滋滋的響,在臉頰上涓涓的流,早被湯水燙過一次的雙眼,剛能掙開一條縫兒,這會兒又被酒精一燒,他鼻孔中便呼哧呼哧的鬧開了春意。

興許是春意鬧意太忘形了,所以他不停的咳嗽。他想掙脫火鳳凰的制服,但無力抗拒。無力抗拒就無力抗拒吧,放老實點把嘴閉上。可他偏不閉嘴。他偏要救他的總裁形象。他偏要張口罵人。

酒液不樂意了。好吧,你罵吧,看是你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