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了看蕭士及。又看了看杜恆霜。怯生生地道:“秦國夫人,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如今都嫁人了,也生了兒子,你該當放心了吧?——柱國公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他為人寬厚,性子又和善,就算你做錯事,只要不是有意的,他都會原宥你。你看我當初帶累得柱國公丟官去職,柱國公也沒有對我說一句重話,就知道他的為人了。——這樣的好人,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去。秦國夫人,你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才能嫁與柱國公為妻,你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以後別再因為我,跟柱國公吵架生氣了,你好好跟柱國公過日子吧。”

這番話,說得杜恆霜肝都疼了。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來,但很快,她又恢復了正常。

杜恆霜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穩住,一定要穩住,不能被這賤人幾句話就自亂陣腳。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做了婊子還立牌坊的招數,不是穆夜來慣用的嗎?她被她激怒多少次了,這一次,一定要穩住……

杜恆霜還在這裡給自己打氣,蕭士及已經接了話頭,皺眉對穆夜來道:“大白天的,你說什麼胡話?——霜兒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她明明是生我的氣。”

穆夜來沒想到蕭士及對她也有說重話的時候,一下子就白了臉,她泫然欲泣地看了蕭士及一眼,便趕緊低下頭,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杜恆霜平靜下來,淡淡地道:“我們夫妻的事,跟別人無關。你還是多把心思放在你的封大都督身上吧,少操心別人家的家事。”

穆夜來在心裡暗笑,面上抬起頭,看著杜恆霜,重重點頭道:“我曉得了,多謝柱國公夫人,哦,不,是秦國夫人教誨。”說著,又對杜恆霜福了一福,眼角的眸光,卻是往蕭士及那邊一送。

蕭士及一雙眼睛卻只盯在杜恆霜身上,並沒有去看穆夜來。

穆夜來低下頭,退到一旁,等著封裴敦過來。

大理寺丞又派了一個衙差過來,請蕭士及也過去說話。

蕭士及跟杜恆霜說了一聲,也過去了。

這裡只剩下杜恆霜和穆夜來兩個人。

男人都走了,這兩個女人也沒必要再戴著面具。

穆夜來的聲音也沒有那麼恭順了,她看著杜恆霜的臉色,笑嘻嘻地道:“秦國夫人,你要知足。若是再鬧騰,就來求一求我。求我的話,我會在蕭大哥面前幫你美言幾句。”她明明知道蕭士及已經對她起了隔膜,對她十分冷淡,但是她就是願意在杜恆霜面前擺出這幅她跟蕭士及很熟的樣子,刺激杜恆霜。

杜恆霜笑了笑,走到她跟前,附在她耳邊說道:“穆夜來,你別太得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卻是隻爭朝夕。我杜恆霜,本就是徹頭徹尾的小人。所以我一直是隻爭朝夕。用素素的話來說,我要確保你過得不好。只要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耶……”穆夜來越發怯生生地道,她看見蕭士及又走回來了,站在杜恆霜身後,似乎聽見了杜恆霜的這番話,他定定地看著杜恆霜,眉梢動了動。

難道蕭士及聽見杜恆霜那番話了?

穆夜來心頭暗喜,正要再添把柴火,蕭士及卻已經叫了一聲,“霜兒。”

穆夜來忙低下頭。

杜恆霜當沒看見穆夜來做小伏低的樣子,笑問道:“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吧。”蕭士及轉身就走。

封裴敦匆匆走回來,跟蕭士及打招呼,“這就走了?那我過兩天去你府上,再把昨兒說的事理一理。”

蕭士及點頭,又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樣的場合,你怎麼帶了二房出來了?”

穆夜來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蕭士及居然說她是“二房”!而且是很不屑的語氣!